锦娘听得微震,看了眼床上的冷华庭,那厮却是闭着眼正在装虚弱,王爷可是身负武功之人,就算锦娘想要扯些七八来搪塞,怕也难得唬弄地去,转念一想,王爷之所以一再地对冷华堂宽容,不就是因为冷华庭身残,简亲王爵位又不得不有一个亲生儿子继承么?若他知道冷华庭的病是能治好的,会不会……
“相公身子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他的腿也不是没有医好的可能,只是……儿媳还正在找更好的方子呢。”
王爷一听,欣喜若狂,忙问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边冷华庭就在床上轻吟了一声,睁了眼来对锦娘骂道:“瞎心软。”又瞪了王爷一眼,耸了耸鼻道:“不过是将毒压到腿上去了而已,哪里就能好了。”
王妃听了锦娘的话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冷华庭一棒子打回了原形,苦了脸对王爷道:“庭儿这病,就真的没法子医么?”
王爷也是被泼了好一盆冷水,失望地看着床上的儿子,既心痛又无奈,“整个大锦朝的医者我都寻遍了,没有适用的法子啊。”
王妃听了便悲从中来,嗔怒地看着王爷道:“当年,若不是你胡乱猜忌,庭儿又……”
“娘子……”王爷听了很不自在,瞟了眼床上的冷华庭,眼中有着乞求之色,王妃这才闭了嘴,没有再说。
冷华庭烦躁地要从床上起来,嘴里嚷嚷道:“你们两个吵死了,我要回自己院里去,娘子,我要回去。”
王爷无奈地叹口气,知道劝他也没用,只好将他自床上抱了下来,又拿了件锦披将他裹严实了,才亲自送他出了门,这时,去捉拿刘氏之兄的人回禀,适才去了那人常去的几个地方,全然没有找到,估计是闻风而逃了。
锦娘听了就看了王爷一眼,嘴角噙了丝冷笑道:“父王,儿媳有话,不得不说,以前儿媳曾听说过一句话,对敌人的姑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人,不管是不是主谋,若不拿他回来,以后,儿媳和相公一定还会受害,还有那杜婆子,儿媳是容不得她再活在这个世上的。”说完,也不管王爷的脸色如何的难看,推着冷华庭就走了。
王爷怔在堂中半晌没有作声,他没想到锦娘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确实,刘姨娘就那么一个兄长,刘姨娘嘴里是那样一说,但真要拿了她的哥哥,又处置了,她非闹得他不得安宁不可,总是堂儿的亲娘舅,做太绝了也不大好,所以,王爷只是着人将那大舅爷教训了一顿,并没真往死里打。
杜婆子也是,上官枚的姐姐可是当今的太子妃,真要做得太过,上官枚找太子妃一哭,太子妃脸上也不好看,可是不处死,锦娘和庭儿那又说不过去,王爷觉得这事还真是难办。
一回到自只屋里,玉儿殷勤地上来要服侍冷华庭更衣,锦娘抬手示意她道:“你去烧水,二少爷出了汗,要洗澡。”说着自己推了冷华庭进了内屋。
“相公,阿谦那有多少个人手?”锦娘进屋后就关了内屋的门,开口问道。
冷华庭听了左眉一扬,笑了:“怎么?有长劲了啊?想动手?”
锦娘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抚着他的脸认真地说道:“我如今可是看清楚了,怪不得你在府里谁也不信,原来,真没有人能真正帮到咱们,那咱们就得自己厉害点,总不能老让人家欺负到头上来吧。
那两个我估摸着父王并不想处死他们呢,既然如此,咱们不如自己动手了,虽然查不出那个幕后之人,但这两个人定然也是他们的帮凶,除了这两个,也算是断了他们的羽翼,也算是给那人一个小小的警告对吧。”
冷华庭轻轻捉住她抚在脸上的手,俊逸绝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小脸道:“这才对了,你得学得厉害一些,再不能和母妃那样,自以为精明,其实糊涂得紧,所以才让个姨娘踩到头上去了而不自知。”
锦娘听了不由歪了头斜眼看他,嘟了嘴道:“你不会给我娶个姨娘进门吧,相公!”
冷华庭听了眉毛一扬,勾了唇道:“若是娶了呢?”
锦娘嘴一撇,五指并成刀形,作了个砍的手势,恶形恶状地对他道:“杀……无……赦!”
冷华庭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哦。”
娇软温热的身子抱在怀里,鼻间闻到她幽幽的兰草香气,看着她俏皮娇笑的脸,他不由心神一荡,忍不住轻咬她的耳垂,热气呼呼地喷在她的颈间,声音醇厚而如美妙轻歌:“娘子,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圆房了。”
锦娘被他弄得脸红脑热,身子轻软无力,腰一扭,自他身上起来,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他,嘴里却咕噜道:“前儿不是还说……我……太小了么?怎么……”
冷华庭不由凝了眼,揪住她的手就开始掐她的腰,嘴里骂道:“哼,这事由不得你,你若不肯,我去收通房,娶小妾,找姨娘去。”
锦娘听得大怒,也顾不得腰间酸软,手一张就揪住耳朵哼道:“好啊,你去收通房,找小妾,娶姨娘,明儿我就休夫另嫁去,哼。”
冷华庭见她脸都胀红了,也不再逗她,捉住她的手道:“丑都丑死了,还休夫另嫁呢,除了我,再没人会娶你的,哎呀,身上臭死了,好娘子,我要洗澡。”
锦娘服侍他洗完澡,自己去了小厨房,闹了一天,肚子也饿了,冷华庭坐在轮椅上伸展着自己的腿,发现腿上的青筋越发的淡软了,看来,离毒净之日不远了,锦娘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也该自己动手了。
他作了个手势,冷谦便如影子一样闪了进来。
“按少奶奶说的,将那两个人杀了。”冷谦听了半句也没多说,闪身走了。
锦娘推着冷华庭出来用饭,玉儿又很殷勤地上来服侍,盛了一碗金丝燕窝给冷华庭,笑着说道:“二少爷,这可是二少奶奶陪嫁过来的好燕窝呢,您多吃些,好好养养身子。”
锦娘听得一怔,自己嫁妆里有燕窝么?不由看向秀姑,秀姑便笑道:“少奶奶有所不知,是老太太临来时,塞在嫁妆里的,说是你身子不好,要多养养的,奴婢吩咐厨子炖了两碗,你和二少爷一块吃吧。”
说着拿了碗去盛,玉儿的眼神就闪烁了起来,本是盛饭的手稍顿了一下,见锦娘看过来,忙讪讪一笑,很随意地问道:“少奶奶今儿去看珠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锦娘听了一阵错愕,盯着她的眼睛说道:“珠儿死了。”
玉儿手里的饭勺便掉在了地上,脸色刹白,喃喃道:“死……死了?”
锦娘看了眼地上的饭勺,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啊,被她最信任的人害死了。”
玉儿身子又是一震,嘴角抽畜了一下,目光闪烁着乱飘,锦娘不由眯了眼,见冷华庭正端了燕窝在喝,忙一把夺了过来,笑道:“相公,燕窝这东西虽然补,但不适合男子吃呢,一会子我亲自给你炖点虫草吧,对你的伤腿也好一些。”
冷华庭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燕窝很好吃呀,嫩滑浓郁,稠而不腻,这丫头不是想一个人独吞吧,一抬眼,见她眼神严厉,倒是难得的没骂她,老实地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