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婉听了忙对孙芸娘道:“四姐姐说得也对,嫂嫂一会子大可不必管我,你自去四姐姐屋里坐坐去,只是回去时再来约我便是。”
芸娘听了就谢了冷婉,一会子二太太拿了画卷出来,亲自在案桌上铺开,对锦娘和冷婉三人招了招手。
三人便走近去看,那画果然古得很,之所以说它古,是因为画轴磨得很光滑,而画纸已经泛黄毛边了,只是那画的内容却让锦娘看得一头雾水,那既不是一幅水墨山水,也不是人物景致,而是画的是近似八卦图似的画,八封的外围又画了很奇怪的,类似祥云的图案,锦娘看着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由皱了眉努力回忆着。
芸娘自然和锦娘一样看不懂画里的玄机,只有冷婉,一看见那图时,面色便变了,两眼露出奇异之色,锦娘一抬眸,便触到二太太投来的探询的目光,她耸耸肩,对二太太作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道:“还真是看不懂呢,二婶子您可真是高看锦娘了。”
冷婉听了便掩嘴笑了起来,却是对二太太行了一礼道:“多谢二太太如此大方,今儿真是让婉儿大开眼界了,这画图,应该就是祥云八封图吧,听说原是刻在一块墨玉上的,原是……简亲王府世代家传之宝呢,二太太竟肯给冷婉和家嫂两个外人观摩,冷婉真是受之不起啊。”
二太太听了便含笑看着她道:“这图原是我家老爷留着的,老太爷在时,将这画传给了我家老爷……”说到此处,二太太故意顿住了,冷婉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虽然也知道二太太在卖关子,但她是聪明人,人家点水点到这里也算是透了,要传达的信息也传达了,她也就不再往下问。
倒是芸娘听得一头雾水,她便抬了头看锦娘,锦娘如今若真是得了王爷和王妃的青眼,那家传之宝传给她的可能性也很大呢,简亲王府可是大锦朝里富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贵族,光那顶铁帽子王就能让好多世家女子青睐呢,听说,简亲王府还掌着另一种秘密的生财之道,那是京里很多贵族都羡慕得很的,每年都要为大锦朝赚下上万万两的金银,但皇上却只让简亲王一家掌着,莫说其他王爷,就是皇子皇孙想要插手,也是难如登天。
这事,她也是最近才听冷婉说的,瞧冷婉那意思是很想嫁进简亲王府来,只是最好的两个都已经成婚,而她又对三少爷有情,所以,这桩婚事很可能能成。
不为别的,就为那条生财之路,冷婉也值得试上一试,这图在二太太这里……怕是能成……若真成了,那好处那是很难估量的。
不过,芸娘最希望的仍是锦娘能得了,毕竟她是自己的妹妹,又是个心软的,只要自己用些心机,还怕在她跟前讨不到好处?
听冷婉这一说,锦娘算是明白了,果然二太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块黑玉王爷可是当着全府亲族人的面给自己的,可谓是全府皆知的事情,不过,自己也就拿着了,什么也不知道,看来,王爷只是决定了将那继承权给自己,什么时候接手,得看自己的能力了,怪不得王妃一再地试探自己看帐理家的能力,今天二太太拿这画出来的意是……可真是费思量呢?
锦娘装作听不懂二太太和冷婉的话,只是傻呼呼地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子,便道:“冷家妹妹可真是博学得很,于我,看这画便是一张看不懂的图,唉,我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说着,便悠悠然地走开了。
二太太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锦娘,“侄媳倒是个实诚的,你这才嫁进来多久,自然是看不懂这画的。”说着,二太太也慢慢将那画收起,并不点明这画上的墨玉已经在锦娘手里,留给冷婉和孙锦娘无限暇想。
锦娘倒是也明白二太太心里一点意思了,一,是在试探自己,看自己对那墨玉了解了几成,二嘛,便是引诱冷婉。
她想与宁王府结亲,三少爷冷华轩的身份不够重量,她刚才故意说那图是老太爷传给二老爷的,就是在传递一个错误信息给冷婉,怪不得总是针对自己,原来,世子之位她们是得不到的,于是便想来夺自己手里这点东西,哼,想都别想,没门!
小丫头沏了茶上来,锦娘悠闲地喝了一口后,随意地问二太太:“二婶子,先前您急急地回来,那素琴姑娘可还好?”
二太太听得一怔,清冷的眸子里泛出一丝霜寒之气,如刀般看向锦娘,那原是府里的丑事,她不想到锦娘如个二楞子似的,会在外人面前提出来。
锦娘一见,装作愰然,脸上露出讪笑来,声音却小了:“哎,那个……是才小丫头烟儿说,那素琴原也是不错的,想让侄媳讨了去呢,侄媳屋里不是才少了两个人么?”
这话听着像在回还,实际却是在逼二太太回话,让她不得不在冷婉面前说出素琴的一二来。
果然,二太太皱了皱眉,脸色微沉地说道:“原是这样啊,也是,先前她们几个都送过人给你了,倒是二婶我小器,没想到这一茬呢,一会子我挑两个好的给你,素琴不行,她……身子不好。”
“先前上吊了,没救转过来么?”锦娘立即十二分关心地接口道,亏得她与冷华庭呆得久了,也学得一脸的纯真和无辜,让二太太心中一滞的同时,却又发作不得,只能在心里骂她二楞子。
“倒是……救过来了,如今正养着呢,哎,你们几个小的,这茶可是特地用雪泉沏出来的,怎么也没见你们说个好呢?”二太太很生硬地转了话题。
锦娘于是也不再紧着素琴的事说了,她原就不是真心讨素琴的,这事点、到这里,想听的人放进心里去了就成,一转眸,果然看见冷婉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眸不时地往外瞟,可惜,某位男子一直没有及时出现。
喝了会子茶,孙芸娘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还想着城东铺子里的事呢,不时地对锦娘眨着眼睛,锦娘便笑着对二太太道:“二婶子,我大姐姐来了几回了,一直没去我那边走走的,这回我可不能让她们两个就这么着走了,怎么着也得请她们过去玩儿。”
冷婉听了忙道:“嫂嫂过去吧,我……我不太舒服,就在二太太这里等嫂嫂就是。”
二太太也正想与冷婉拉近些感情,忙笑道:“那就这么着吧,侄媳你带着世子妃过去给大嫂见个礼去,一会子回我这里用晚饭如何?”
锦娘听了笑得眼都眯了:“二婶子真是个可心人,知道我不会招待客人呢,我可正想在二婶子这里蹭顿饭吃。”
二太太听了便作势要打她:“你个凭嘴的,哪个说你不会招待客了,不过是让你陪陪郡主罢了。”
锦娘忙笑着讨饶,也躬身行礼,拉着芸娘出了屋。
一出门,锦娘故意将步子走慢了些,扭着头找烟儿,烟儿不在,锦娘微微有些失望,这时,便听到一声凄厉地哭声传来:“姐呀,你……你不能再做傻事了,你不能狠心丢下烟儿啊。”
锦娘听了眼里便闪过一丝笑意,看来,那个素琴也不是个吃素的,很会找时机闹呢,这么大个声,屋里的冷婉听不见才怪。
于是故意拉着芸娘向那哭声处走去,芸娘不解,“东府里的丫头闹,你这是掺和个什么劲啊。”
锦娘回头一笑,附了声对芸娘道:“大姐还记得上回在小竹林子里听到的那一出么?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芸娘一听,果然来了兴致,却是拖了她的手道:“糊涂,出了事当然要去告诉主母了,你去看苦主算个什么事?”
锦娘一想也是,看这院里并没有一个丫环婆子去禀报二太太,想来也是得了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