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叶从车厢内缓缓探出半个身子,趴伏在他后背,俯耳轻道:“我们……回家罢?”
“嗯。”花大雷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手轻轻一扬,马鞭未落在大黄的马臀,那厮便奔驰起来。
筱叶头痛的很,有些不明白,事情为何闹至如此地步。轻叹一声,将脸埋入他的颈处,汲取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
“哎,以后,怕是不好再入夜无酒肆了。”筱叶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只好不做他们的生意了。”
花大雷沉默许久,道:“都怨我。”
“怎么能怪你。”筱叶摇头,“这单生意,早晚是该舍弃的。只怕林大哥心里会这般想,暗怪我们是过河拆桥的人,有了新人忘旧人。”
“左右是为难,刘掌柜他刚帮我们牵线搭桥着这个大买家,若是直接与夜无酒肆断了往来,确有过河拆桥之嫌。”
“只有想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筱叶长嘘了口气,“我们将货物再低点价卖与白之叶的刘掌柜,再由他转手送至夜无酒肆。唉,只当我们少赚点了,定要还了林大哥这份恩情。”
“只望他能理解你这份苦心。”花大雷黯然,遥望着小道蜿蜒在群山之间,似没有尽头。
筱叶轻轻地啃咬着他肉肉的耳垂,似漫不经心般问道:“大雷,若今天是我身陷此处境,你会怎么办?”你会不会毫不怀疑,坚定地相信我?
花大雷一愣,轻笑着,“这招若是放在男人身上,便不适用了。你能想像哪个男人撕了衣衫跌坐在地哭哭啼啼么?再说了,有谁会相信你这小身板,能把一个大男人怎样。”
筱叶脑海里却莫名其妙浮现了那只妖孽白掌柜,衣衫半解两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模样。
渗得慌!
筱叶忙扫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轻楸着他的耳垂,“别岔开话题。若我被人陷害了,你会不会毫无保留地选择相信我?嗯?”
“我岂敢不信你。”花大雷似开玩笑般,偏过头躲过她的魔爪。
“你这般说,便是不信了。”筱叶咬在他壮实的颈处,微微用了些力道。
“好了好了,我信还不成么?”花大雷腾出一只手背过去半搂了她,笑道,“娘子这般投怀送抱,莫非是想在这马车上再做回野鸳鸯?”
“你要死了!”筱叶#火烫#抽身离开他,又不甘心地给了他一掌,怏怏地折回车厢内。
“少吹此凉风,这会比不得三伏天。”花大雷微微一笑,专心赶马。呃,当然偶尔还是会不小心走走神,回想着那般美妙的滋味……
筱叶岂敢再惹他,乖乖地窝在车厢内,恹恹地闭目养神。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信,还是不信?她怎么搞不懂了?
他没有那般笃定,便代表他对她,还不是完全信任的?哎,这叶子哪里惹来那么多桃花债,干嘛要她来还啊!
如今,只能是尽量不与那些个太过于优秀的男人打交道了。
再回村子,筱叶恍惚间有种错觉,似乎离开了好久。久到一见着小雷蹦跳着投入她的怀抱,便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
小雷懂事了不少,也不会每次待他们从镇上回来,便巴巴地问有什么好吃的。
回家后的筱叶,里里外外巡了几遍屋子,郑重地下定决心,“我们,择日搬新居吧?”
这俩父子喜出望外,小雷对他的新房,特别是那张上下两层带木梯的床朝思暮想。至于大雷同志,因何而喜,便不得而知了。
夜间,趁小雷睡下,筱叶爬下床去将装银子的瓦罐子挖出,将床下翻开的土推平,平实。
说实话,搬了新居,还真不知将这银子藏哪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夜夜惦记遭贼偷。
筱叶一机灵,偷偷附耳朝花大雷低语几句。
花大雷双眼一亮,“真的可以么?”
“当然行,安全的很!”
花大雷摇头一笑,“还是以前好,身无分文,也不必有此烦恼。”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筱叶手拿钱罐子,在暂放置于柜中。
次日一早,花大雷与筱叶二人鬼鬼祟祟避人耳目悄悄潜入新居。花大雷得趁隔壁他四哥家开工前,将这钱罐子安置妥当。
便依筱叶所言,在挪开床边厚重的普通人无法搬得动的床头柜,在底下挖个小洞,洞口不得比床头柜大,再将钱埋入。埋好后,盖上块小方铁板,后将床头柜放置在洞口上方。
筱叶原本是想在墙壁上挖个洞,再掩以画像遮掩。只是这土坯房比不得现代的青砖房,撅了个洞这房估计也该塌了。
床头柜底下,又比床下安全些。以前的床可以钻入,若是被人识出一样,也防不了贼。而新居的床,则似现代的那种,床沿太低,床底下根本钻不入。
所以退而求其次,选了个这么地方。若不是有花大雷的气力,万万是挪不开这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