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放下眼镜,并没有跟大家讨论自己看到的演出。而且,苏晓年、辛达尔和林征好像自然的转成儿时好友聚会的家常频道。一瞬间,叶子觉得有些恍惚。
那个少年上帝的表演很有欧洲古典戏剧的味道,叶子端起一杯特调饮料回味起来,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
“辛达尔,你最近创作什么了吗?”苏晓年没怎么吃东西,好像在他的感觉里自己还是有胃不好的问题。
“哪有创作,最近状态不太好,能把那些有的没的订单完成就不错了。”辛达尔一边吃着沙拉一边说,她觉得那个沙拉的味道很不错,“还说呢,我之前说的那些奇怪的变化,就是从你手术那天开始的。你看,你的手术对你来说不也是个感觉很奇怪的事?”
“对呀,苏晓年,你再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那天你做手术的时候外星人降临了?我得仔细回忆回忆,你手术的时候,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林征说着便故意的翻着自己的身体坐看看右看看。
苏晓年没好气的把手里刚拨开的橙子皮扔向林征,然后把橙子递给了叶子,叶子自然的接过来,微笑着对辛达尔说,“我想晓年的意思是,觉得这个酒馆的表演都还挺有意思的,你或许,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来这里配合着写点儿什么,搞搞创作,可以问问你的朋友。”
辛达尔听到叶子的建议,眼睛亮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辛达尔,我支持你出来搞艺术的,这样子你也能多认识些朋友。我看你那个新朋友徐悠悠就很不错,还有他那个监护人,也就是我的甲方了,感觉他对建筑的认识和理解超越很多建筑师呢!”林征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怎么?你喜欢萧蓝呀?刚才你们不是认识了?没加个微信留个联系方式?”辛达尔想起徐悠悠离开之前留下的那句话,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叶子看着辛达尔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上帝啊,辛达尔,你,不会吃那个大叔的醋了吧!”
“吃什么醋?”林征一头雾水的。
“上帝是谁?”辛达尔也一头雾水的。
面对两个人懵懂的表情,叶子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她没有理会辛达尔的问题,而是笑起来看看林征又看看辛达尔,“她吃什么醋,你问问她啊?”
“你吃什么醋?老实跟我说。”林征转头看向身边的辛达尔,佯装生气的问道。
“哪有,我哪有吃醋?没有啦!”辛达尔想着徐悠悠那句话,总不好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吧。
看着开始斗嘴的两个人,叶子默默的把手机拿了出来,开始搜索“上帝”。只见搜索引擎显示“没有您搜索的内容”然后就是一些语句中有连着的“上”和“帝”的内容。看到这样的结果,叶子虽然很吃惊,但好像,她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随后,她又搜索了“基督教”,依然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名词的内容,包括“天主教”、“东正教”、“新教”、“圣母”、“圣父”之类的词,也没有任何在叶子记忆里和宗教信仰相关的内容,甚至,连“圣经”都查不到!
叶子放下手机,继续参与几个人的聊天,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什么。又用手机查起来“世界几大宗教”,“佛教”、“教”、“印度教”,包括“道教”还有很多叶子知道但并不了解的宗教都能查得到。只是,那唯一一个在叶子的记忆里的,在这个世界里传播最广信徒最多的基督教,却,不见了。
上帝,也,消失了!
叶子的心里有些茫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疑惑,甚至,她都没有对其他几个人提起那消失不见的上帝。叶子的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这可能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和苏晓年、辛达尔、林征那样的“世界错乱”的状况。如果是这样,那么具体世界里的什么东西错乱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发生?什么促使错乱发生?是某个时间?某个物件?
或者,某个人?
叶子靠在座位靠背上,拿起那个奇特的眼镜重新戴在头上,原本以为那场戏结束后,要么是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要么就是重复刚才的剧情。在叶子的理解里,通过眼镜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真人演出,而是那个眼镜本身就像一个小电脑和放映器一样,她所看到的就是存储在里面的演出录像。只不过,是每个人播放的不同而已。
只是,重新戴上之后,叶子看到的是新的剧情。
圣山之上,空空如也。
众神们聚集在山脚下,有的神慌乱了,有的神却是兴奋的。
“我的上帝啊,他去哪里了?他不守着我们的圣山,咱们那些世界,可是要根基不稳的呀!”
“哇呜哇呜!太好了,那个天天发神经的上帝终于不再管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自由生长了?我们的世界是不是也可以随心所欲的由我们自己做主了?”
“上帝啊!我的神啊!我的主啊!你不要抛弃我们啊!呜呜呜!”
“你哭什么?你就是神,怕什么嘛”
“谁说神就不会怕了?神也很脆弱的好吧!我们,也不容易的呀,我们,也需要依靠的呀!呜呜呜呜!”
“好啦,好啦,你们,都消停一会儿吧!”众神之中,有一个一脸严肃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大声开口了。
这个严肃神的声音像一记闷雷,震住了众神,一下子,大家都沉默了。
“刚才,上帝不是说了他要消失一段时间,那就让他消失好了。圣山受不受得住本就是他的责任,他不守,换成你我,会守吗?不会!那还讨论什么?该干嘛干嘛好啦!谁要是心里不踏实,就自己去找找嘛,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是不是。就这样,散了!”说完,严肃神一甩袖子,自己走了。
众神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想想还是有道理,也都渐渐散去。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担心的哭唧唧的神,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看着离去的众神,在嘴里自己嘟囔着“我的上帝啊,你,到底去哪里了?我,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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