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维海进了温宰相的书房,忙笑道:“相爷,下官有一事得向您禀报。”
温宰相原本正在宣纸上挥毫,此刻笔势一顿,他?面色不愉,抬眸看了眼周维海问:“何事?”
周维海赔笑着把此前在东宫的事儿说?了,随即仔细分析道:“……依下官之见,太子怕是要亲自过问此事,他?与咱们一派素来不对付,到头来这?掌管两国通商的肥差,未必一定会落到下官头上。”
温宰相冷笑一声,将那名贵的狼毫扔在桌上,登时原本干净整洁的宣纸上出现了几点?墨迹:“我早知道他?会如此,此人实乃心?腹大患,就好似那拦路虎在半道上不肯走,当真可?恶!”
周维海心?中划过一丝惊讶,连忙询问道:“不知相爷打算如何?”
温宰相望着那脏污的墨迹,眼底划过一抹阴沉:“此事你别多过问,太子既然敢打两国通商的主意,我便让他?尝尝厉害。”
……
二?月二?,龙抬头。
宫里为了准备今日的祭祀大典,内务府忙得如火朝天,总算弄得一切妥当。
因着太后?不久前刚逝去,故建文帝一早便定下,由?太子和太子妃两人前往太后?梓宫停殡之处进行祭奠,即皇陵附近的暂奉安殿。
虞昭掀开帘子看了眼马车外的景象,西祈的皇陵就在邺京城外一片地带,他?们已?然赶了有一会儿的路。
此刻巍峨的山脉在眼前出现,她自幼养在深闺,这?会儿好奇地抬眸看了眼,随即又放下了帘子。
两人此次出宫,带了不少护卫随行,正浩浩荡荡地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方?才?到山脚下,还?没上山,外面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萧胤掀开侧边帘子看了眼,见来人身着宦官服,是个陌生的面孔,此刻正朝自己?恭敬道:“启禀太子殿下,陛下急召,让您即刻回御书房一趟。”
他?听后?面无表情地问了句:“可?有说?何事?”
小宦官笑着答道:“陛下未曾言明,奴才?也不敢乱说?。”
萧胤定睛看了眼那宦官有些宽大的衣裳,随即淡声吩咐马车前的车夫道:“停。”
说?罢,他?凤眸看了眼坐在身侧的虞昭,似是有些不放心?:“孤回宫一趟,等会儿再来暂奉安殿。”
马车很快停下,虞昭轻应了声,朝太子点?点?头。
萧胤遂出了马车,他?临走前吩咐了忍冬几句,随即便独自骑马,跟着那名宦官离开了此地。
他?身边只带了两名护卫,从那乌泱泱一大片护卫中挑了出来,武艺只堪堪尚可?。
虞昭则坐着马车一路上山,来到暂奉安殿内,按照规矩向太后?行祭奠之礼。
由?于身边到处是护卫,虞昭并?未有何担忧,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打喊杀的声响,以及如雨点?般密集的脚步声。
她愣了愣,连忙扭头看去,只见远处一群举着刀剑的黑衣男子冲了进来。
门口的四名护卫顷刻间便头颅落地,四滩血迹融合在一起,逐渐从门口处蜿蜒过来,瞧着颇为骇人。
忍冬见之一惊,终于明白太子殿下此前那番吩咐是何意,显然是殿下有了预感,让她保护好太子妃。忍冬此刻也不知殿下跟着那宦官离开,能否平安无恙,她已?无暇顾及此事,连忙朝着一众护卫道:“列阵,保护太子妃!”
黑衣人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来,每人面上神情皆是凶神恶煞,不少人脸上带着刀疤,很快与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厮杀在一处。
虞昭吓得脸都白了,被忍冬扶着退到太后?梓棺后?面,她第一次碰到这?等血腥的场面,此刻满脸紧张地看着眼前局势。
她惊讶地发现对方?不仅人数众多,瞧着足足是护卫的两倍之多,其身手更是丝毫不差,甚至隐隐比这?些护卫还?要厉害几分。
一时间,虞昭想起何掌柜此前的那番提醒,说?是邺京出现很多生面孔,而且武艺高强,莫非就是这?群人!
原来不是为了开武林大会,而是为了来暂奉安殿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