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西蒙带着手下赶到玫瑰花园时,往常灯火通明欢歌笑语的别墅内已经一片死寂。
别墅外的花园完好无损,浓重的血腥味隔着金属栅栏和厚重的墙壁传来出来,西蒙脸色十分难看,直接冲了进去——别墅内的景象,猛一看到,饶是西蒙见惯了生死血腥,也情不自禁地在胸口连连划着十字,嘴里念叨“上帝保佑……”
从别墅进门处开始,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具一具的尸体,姿态各异,男的女的都有,统统都是满脸恐惧,一枪爆头,鲜血洒了一身一地,泡胀了昂贵的土耳其地毯,脚踩上去软绵绵地陷下去,发出沉闷的“噗嗤噗嗤”声音,酒台被推倒在地,满地酒液和碎片,在地上闪着寒光,鲜花委顿在地,似乎是被人踩来踩去,早就化为了肮脏的烂泥。
这曾经是权贵们销魂蚀骨的温柔乡,已经化作了人间地狱,阴森而诡异,寒气像藤曼一样沿着脚往上攀爬,缠绕住他的心脏,西蒙只觉得毛骨悚然,有点喘不过气。
“哦,上帝啊,这是谁干的?魔鬼——”
西蒙的助理肯特踮着脚瑟瑟发抖,好歹也是特工出身,不知道见过多少各式各样的死人,居然被眼前残忍的情景给吓着了。
“走,检查一遍。”
西蒙强忍着不适,在肯特和另一个助理伍尔夫小心翼翼的压阵下,在别墅内外包括楼上的包厢卫生间一个不漏地检查了一遍,心中的不好预感得到了印证——别墅里的人一个不留,全灭了。
不论是玫瑰花园的女主人和姑娘们,养着的打手,还是前来喝酒放松的客人,西蒙甚至从死去的客人里面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现在不只是心头发寒,连头也跟着疼了。
完了,这几个人死在这里,绝对是一桩大案了!!
后花园躺着三男一女四具尸体,西蒙都认识,也许对方不知道他是谁,但西蒙毕竟身份不一般,对这些伦敦地下势力说不上了若指掌,却也有大概的了解,这四人正是玫瑰庄园的女主人,和玫瑰街的地下小头目乔治,另两个大约是乔治的手下,居然都死在这里。
“头,你看,这人的伤和别人不太一样。”肯特忽然指着其中一人说到。
西蒙走过去,只见这人不止是一枪爆头,还,嗯,一枪爆蛋了——
这得是有多深仇大恨?
看着这个简直令男人闻风丧胆的伤口,西蒙心中灵光一闪,凝神想起了什么,深蓝的眼眸颜色变得更深,“我们看到那位小姐了吗?”
伍尔夫沉闷地摇了摇头,“总共四十六具尸体,没有班小姐。”
西蒙心头沉甸甸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班小姐要么被掳走了,要么,这些人的死,都和她有关系。
西蒙让肯特回去报告了玫瑰花园的惨案,自己留下来走遍了玫瑰花园,他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至少,按照他知道的玫瑰花园人头数,至少还有五六个姑娘消失无踪,别墅后那个一看就是刑讯暗房的小屋子里,里面很明显有人生活的痕迹,此刻也是空空如也,里面的人同样不知所踪。
楼上玫瑰夫人的卧室里,一片狼藉,床脚一块墙壁被打碎了,露出了里面厚重的保险柜,也被撬开了,里面除了乱七八糟地堆着一堆纸张书信债券身份证明之类的,什么都没有,但保险柜角落里有掉落的一颗松子大的蓝宝石——显然,这个保险柜里曾经存在的一笔不知数额的财富也不见了踪影。
着让他更不好判断这里惨案发生的动机,他直觉怀疑那位他们紧紧跟踪而来的小姐,但,实在想不通啊,那就是一位出身普通前面十五年生活也普普通通的乡村姑娘,除了一张脸,头脑也平平常常,怎么会引发如此震撼残酷的惨案?
还没等西蒙调查完走出别墅,陪同伦敦警察匆匆赶过来的肯特就悄悄告诉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头,那位小姐没有出事,她刚才在家里。”
也就是说,玫瑰花园的案子,和她没有关系?西蒙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残阳似血,在最后一缕消散在天边前,白锦迈着和以往一样的脚步出现在街头,曼妙的身影已经成了这条街上赏心悦目的固定风景线,不过看到的人也不多,毕竟,这是全民参与的社交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