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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假如你常在租界的路上走,有时总会遇见几个穿制服的同胞和一位异胞(也往往没有这一位),用手枪指住你,搜查全身和所拿的物件。倘是白种,是不会指住的;黄种呢,如果被指的说是日本人,就放下手枪,请他走过去;独有文明最古的黄帝子孙,可就“则不得免焉”了。这在香港,叫作“搜身”,倒也还不算很失了体统,然而上海则竟谓之“抄靶子”。

抄者,搜也,靶子是该用枪打的东西,我从前年九月以来④,才知道这名目的的确。四万万靶子,都排在文明最古的地方,私心在侥幸的只是还没有被打着。洋大人的下属,实在给他的同胞们定了绝好的名称了。

然而我们这些“靶子”们,自己互相推举起来的时候却还要客气些。我不是“老上海”,不知道上海滩上先前的相骂,彼此是怎样赐谥的了。但看看记载,还不过是“曲辫子”⑤,“阿木林”⑥。“寿头码子”虽然已经是“猪”的隐语,然而究竟还是隐语,含有宁“雅”而不“达”的高谊。若夫现在,则只要被他认为对于他不大恭顺,他便圆睁了绽着红筋的两眼,挤尖喉咙,和口角的白沫同时喷出两个字来道:猪猡!

六月十六日。

(原刊1933年6月20日《申报·自由谈》,后收入《准风月谈》)

①雍正皇帝(1678—1735)即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康熙皇帝第四子,即位后改年号雍正。他以阴谋取得帝位,后采用高压手段对付与帝位有争的诸弟。

②“阿其那”与“塞思黑”“阿其那”即康熙第八子允禩,康熙四十七年(1708)曾谋取储位;“塞思黑”即康熙第九子允禟,允禩谋储时最有力的支持者。雍正四年(1726),二人被黜宗削籍,改名为“阿其那”、“塞思黑”,意为狗与猪。

③黄巢(?—884)曹州冤句(今山东曹县)人,唐末农民军首领。《旧唐书·黄巢传》称其“俘人而食”,后文所谓“两脚羊”系南宋庄季裕《鸡肋编》里的说法。

④前年九月以来指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来。

⑤“曲辫子”上海方言:乡里乡气。

⑥“阿木林”上海方言:傻里傻气。

“吃白相饭”

要将上海的所谓“白相”,改作普通话,只好是“玩耍”;至于“吃白相饭”,那恐怕还是用文言译作“不务正业,游荡为生”,对于外乡人可以比较的明白些。

游荡可以为生,是很奇怪的。然而在上海问一个男人,或向一个女人问她的丈夫的职业的时候,有时会遇到极直截的回答道:“吃白相饭的。”

听的也并不觉得奇怪,如同听到了说“教书”,“做工”一样。倘说是“没有什么职业”,他倒会有些不放心了。

“吃白相饭”在上海是这么一种光明正大的职业。

我们在上海的报章上所看见的,几乎常是这些人物的功绩;没有他们,本埠新闻是决不会热闹的。但功绩虽多,归纳起来也不过是三段,只因为未必全用在一件事情上,所以看起来好像五花八门了。

第一段是欺骗。见贪人就用利诱,见孤愤的就装同情,见倒霉的则装慷慨,但见慷慨的却又会装悲苦,结果是席卷了对手的东西。

第二段是威压。如果欺骗无效,或者被人看穿了,就脸孔一翻,化为威吓,或者说人无礼,或者诬人不端,或者赖人欠钱,或者并不说什么缘故,而这也谓之“讲道理”,结果还是席卷了对手的东西。

第三段是溜走。用了上面的一段或兼用了两段而成功了,就一溜烟走掉,再也寻不出踪迹来。失败了,也是一溜烟走掉,再也寻不出踪迹来。事情闹得大一点,则离开本埠,避过了风头再出来。

有这样的职业,明明白白,然而人们是不以为奇的。

“白相”可以吃饭,劳动的自然就要饿肚,明明白白,然而人们也不以为奇。

但“吃白相饭”朋友倒自有其可敬的地方,因为他还直直落落的告诉人们说,“吃白相饭的!”

六月二十六日。

(原刊1933年6月29日《申报·自由谈》,后收入《准风月谈》)

华德保粹优劣论

希特拉①先生不许德国境内有别的党,连屈服了的国权党②也难以幸存,这似乎颇感动了我们的有些英雄们,已在称赞其“大刀阔斧”。但其实这不过是他老先生及其之流的一面。别一面,他们是也很细针密缕的。有歌为证:

跳蚤做了大官了,

带着一伙各处走。

皇后宫嫔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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