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解意笑着跟随通讯指环的指示前往楼笙所在的地点。
楼笙讨厌人多,幸好云家的庭院足够大,总有几处安静地方。
在那攀爬着白色花瀑的一角,程解意隐约听到了熟悉的人声。他扬起笑容,正要走过去,却看到那繁茂的花影下,出现了两个人影。
楼笙和云澜。
楼笙除了讨厌人多,还不许别人近身。程解意和他相处了八年,才勉强可以靠近他。
但今天云澜却靠在楼笙身侧亲密谈笑。
程解意过去一直以为云澜和楼笙关系不好,每次楼笙来,云澜总要缠着程解意,不许他去见楼笙。他以前也从未见过云澜和楼笙单独相处。
云澜微微侧头,淡粉的眼角微压,像一条攀在花瀑上的蛇。
“你今天就和我哥说吧。”
“取消婚约。”
“你玩得也够久啦,再这样下去,我可要伤心死了。”
另一个俊美清冷的少年没有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白鸟掠过庭院的上空,发出一串扑棱的振翅声。
微风吹起花瀑的柔枝嫩叶,馥郁的香气灌入鼻腔,程解意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有人突然拉住了程解意的手,他缓缓回过头去。
“妈妈。”程解意开口喊了一声。
妈妈廖峭拉着程解意缓步离开,这位本该宽言安慰他的母亲边走边说。
“这事我知道有一段时间了,看起来云澜是真的喜欢楼笙……”
“那你,就把楼笙让给弟弟吧。”
“他们那种人就是喜欢消遣,可也没办法,你就忍了……”
廖峭的声音又轻又缓,程解意却听得耳中一阵嗡嗡作响,片刻后他轻轻拉着廖峭的手腕。
“妈妈,我还是你的儿子吗?”
廖峭一脸茫然,点点头。
“怎么不是?”
“那么……要是叔叔出轨了,您也把自己当个消遣的东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忍了……”
廖峭怔愣了一会,随后脸登时涨得通红,她抬手扇了程解意一巴掌:“我和你不一样!少给我想那些不该你的!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膨胀到极限的水袋被刺破的瞬间,也许就像现在。
廖峭早就知道,却不告诉他。因为他还和楼笙在一起,就对廖峭有利。
现在廖峭却不需要了,是什么起了变化?
近期她食欲不振,滴酒不沾,程解意的视线落在廖峭的小腹上。
廖峭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云家人,可以毫不在意地利用指使所有与她不在一个阶层的人。
包括程解意。
他以为自己留在这里忍耐一切,是为了保护妈妈,但妈妈早已不需要他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