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脱光衣服反锁在洗手间,穿着睡衣跑去夜店救她,穿着不一样的两只鞋照顾她,浑身湿透地陪她在雨中发疯。
他的冷静自持,他的沉稳算计,他的斯文矜傲,在她的面前,瞬间全部失效。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命里的一道劫数。
还是怎么都过不去的那种。
下一秒,他二话不说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车的方向走回去。
郑韵之在他的臂弯里,仰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和狼狈汗湿的脸庞,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住、连呼吸一下都觉得疼。
雨声里,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像是一把散沙:“我已经滚得远远的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都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我……”
他始终没有开口。
他是想要放过她的。
在翁雨家听完她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离开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他们都是那种长着满身刺的人,只是她的刺在外头,他的刺在里头,所以他们一贯的生存方式都是和其他人保持距离……直到他们遇见彼此。
他们都敢于迎着那些尖锐的刺去拥抱对方。
可拥抱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会碰撞出巨大的火花,最后变成用尽力气去伤害彼此,弄得两败俱伤。
有多尽力,就有多痛。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所以,如果想要让自己和她都不受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对方越远越好。
“穆熙,”她这时抬手揉了揉自己已然微微泛红的眼眶,“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
他已经抱着她走到了车旁,这时单手开了车门,拎起自己的外套,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然后他将那件她刚还给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她湿淋淋的身上。
下一秒,郑韵之忽然扬起手,猛地甩向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眼疾手快,抬手便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雨声磅礴,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
“恨总比忘记好。”
他抓着她的手,慢慢地放下来,放回到外套里,然后俯低身子去亲吻她的眼睛:“忘记,就找不回原来的路了,可是恨,总能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