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连连摆手,可能是动作幅度有点大拉扯到了背后的伤,张煜皱着眉头“嘶嘶”了几声。老张看他那张疼得有些扭曲的脸,倒也没真的发火,只是把话题转移到学习的事情上。
“咱老张家几代人了没出过一个大学生,前几天你爷爷还在说,这一代就看你了。”
“我从来不过问你的成绩,也不知道怎么样的成绩才算好。但是你要敢因为早恋影响了学业,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狗腿。”
张煜难得见自己老爸说这么多话,虽然情绪有点别扭,也说不上情感充沛,但在他印象里好像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他顿时有种英雄豪迈的气概,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器宇轩昂的说:
“放心吧爹,区区大学罢了,我还是有把握的,要真的考不上,凯子答应陪我一起去拧螺丝了。”
旁边的张纪凯瞪大了眼睛:“你放屁——”
“至于早上的事情,”无视气急败坏的张纪凯,张煜继续大言不惭:“那其实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爹你放心吧,我会解决好的。”
老张冷笑一声,往杯里冲了几杯茶水,“你解决个屁,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读你的书。”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学校那边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那唯一要解决的就是余子瑶家里人的不满了,也就是余子瑶的养父养母。
心里有底的张煜也不逞强,按照他对小呆瓜的了解,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自己和家里人提起的,学校那边又压着消息,指不定余刀头老两口根本没反应过来闺女在学校被“欺负”了,到时候老张带上礼品上门道个歉,还能占个坦白从宽的好印象。
确认不需要自己去解决这个事情,很快张煜就把喝茶喝了个爽的张纪凯拉回了房间,干好家务的张丽萍这时也来到了客厅,望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的说:
“他爸,你觉不觉得张煜今天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老张冲茶的手抖了一下,声音平稳:“你想多了,从小到大他一直这个德行你还不清楚吗?”
又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来一瓶红花油:“待会你给他送过去,后背抹一抹消肿快。”
张丽萍接过,看了眼一本正经的老伴,笑得轻盈盈的。
房间里,张煜转手把门锁拧上后,迫不及待的朝张纪凯伸出了手:“钱。”
张纪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倒是没含糊,把书包里藏着的钱都取了出来。
“五百四十六块,我留三十块下周吃饭。”
说完点了三张十块,剩下的一股脑塞到张煜手里,有零有整的。
张煜也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了一堆零钱,连同身上的毛纸一并掏了出来,数了一遍一共六百七十四块七毛。
他把学习桌上的书翻开,里面正夹着他下午忙活大半天的那张图纸,然后把厚厚一摞钱也塞了进去,和图纸夹在一起。
他拿起那本书,脸色严肃:“以后咱俩的生活好不好过,就看它了。”
被张煜的表情影响,张纪凯紧张了起来,他吞了口唾沫:“这,这是什么?六合彩号码?”
张煜一窒,刚刚营造起来的紧张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抹了把脸,口气无奈:“妈的,我为什么会对你抱有幻想。行了这事你别管了,等着分红吧。”
张纪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今天死党的言行已经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导致他地猪脑子有点过载。张煜也懒得和他细说,两人闲聊了几句,约好了后天也就是周六学校放假的时候一起出门,然后就让他滚回家去了。
张纪凯走后,张煜艰难地洗了个澡,背上和屁股也抹上了红花油,凉滋滋的在这个夏夜莫名地有些舒服。左右无事打算翻翻课本温习一下,按照他原来的水平,一本是指望不上的了,但二本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他自诩自己重生一次,心态和思路相较原来的自己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对比那些一上考场就紧张得睡不着的嫩芽子更是降维打击。
区区华理工,洒洒水啦。
带着这种自信,他开始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
十分钟后,恼羞成怒的张煜把手里的数学几何用力往桌子上一摔,口中咆哮道:“坑爹呢!这他妈真是我高中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