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隐月还什么都没干呢?
钟隐月还没想出来什么,白忍冬主动迈过门槛,走进来,跪了下来,朝着他叩地三下,脑袋在地上咚咚磕了三声。
他伏在地上,道:“长久以来,受师尊照拂多日。近日弟子深思熟虑,想转门随乾曜长老深修剑法,请师尊成全!”
钟隐月懵了大比地傻傻看着这一幕,手中拿着的茶杯一松,啪地掉到了地上。
杯子质量不错,没碎,在地上转了几圈。
钟隐月脑子里面也转了几圈,但是没转明白。
直到他懵懵地点了头,懵懵地写了书信,召出信鹰碎琼,让它带着书信去告知了掌门;直到掌门很快给了回信,说下午正好无事,要他如果也没事的话就尽快准备离门礼;直到钟隐月赶紧把门下弟子招呼过来,布置好离门礼的场地;直到耿明机也很快欢天喜地地带着窦娴上门来,其他长老也都或惊异或一脸早知如此毫不意外地来到玉鸾山——他还是没明白,白忍冬这是怎么一回事。
也来不及想明白了。眼瞅着场地布置好,人也都来了些,钟隐月才记起,按着礼数,离门礼是需要首席弟子念诵礼词的。
于是他赶紧拟了一份出来,交给了温寒。
按着设定,温寒其实是他的首席大弟子。
门内是这样定的。只是钟隐月做长老时间不长,名下的弟子修为都还短浅,暂时都还只算“学徒”,还上不了台面,才一直没对外公开。
本来是想着,等温寒入了金丹期,就将此事对外公布的。
因为一直没公布,灵泽长老才会以为钟隐月还没有首席弟子,才向他建议提白忍冬为首席。
钟隐月当时没立即答应,也是因为心里知道,现在温寒才是首席。
他把离门礼的礼词给了温寒。温寒却面色犹豫了下,然后摆了摆手,说:“让沈师兄来吧。”
钟隐月愣了愣,才发现温寒脸上的神色有些许说不出的怪。
()倒不是感觉他憋着什么坏水的那种怪。钟隐月有些不知如何形容,但温寒表情于心不忍的,好似是在隐隐心疼沈怅雪。
忙昏了头的钟隐月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了猜想。
但他来不及细想了。他把礼词塞到温寒手里,道:“你若愿意给,给了也好,那你就拿着去给你沈师兄去罢。长老们都来了,我还得去应酬。”
温寒显然不知道应酬是啥意思,但放在这个语境里,他多少能猜到。
他便应了几声是,拿着钟隐月给的礼词,出门去寻沈怅雪了。
钟隐月微微松了口气。
沈怅雪出门去寻桃花了。正是春日,桃花刚开,钟隐月宫中花瓶寂寥。
离门礼上,各个长老都要来,空花瓶放着不好看,他便出门去寻了几枝回来。
他回来时,长老们已经来了几位。他走进宫中,把花瓶放到桌上,朝着几个长老躬身行过礼,又回身走到一旁,接过了温寒递给他的礼词。
耿明机已经来了。他坐在主位上,盯着他从那边走到这边,又从这边走到那边去,还从他人手上拿过了礼词,一瞧就是要承首席弟子的活计,来念诵这次离门礼的礼词。
耿明机眯了眯眼。
宫门外,天决门各大山门的主宫弟子们也来了许多。钟隐月去外头看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才从外头又走了回来。
他一回来,才看见沈怅雪也回来了。于是他叫了声沈怅雪,那头正低着头看礼词的沈怅雪立刻抬起头来,瞧见他,又立刻吟起笑意,忙凑上了前去。
耿明机眉头轻皱。他往椅背上一靠,眯着双眼,极其不悦地望着那只兔子一路小跑到钟隐月跟前,弯下身去,恭恭敬敬地低着姿态,将耳朵凑到他脸前,听他小声耳语着什么。
耿明机心中极其不悦。
他的食指敲起椅子扶手的木面,哒哒作响。
一旁的灵泽长老正饮着茶。听见声音,她抬头瞥了眼耿明机,未发一言。
耿明机盯着沈怅雪,沉默很久。不知道钟隐月是在跟他说什么,俩人在门旁耳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