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前天的晚上,沈师兄回了宫舍后,就好心拿来了师尊给师兄的法宝,说分给我们一些。师兄说东西太多,都放在自己那里也不好,便拿一些我等也能用的出来分一分。”
钟隐月闻言诧异,看向沈怅雪。
沈怅雪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吃饭,手上的筷子没停。钟隐月看过来时,他刚好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
他吃得斯斯文文,嚼得两腮鼓鼓,瞧着也不打算停下筷子,就好像他们在说的事跟沈怅雪没关系似的。
苏玉萤继续说:“沈师兄说了,上好的法宝自有灵气,更有些法宝自身就有攻击性,稍不注意就会伤到自身。师尊是顾忌我们如今修为不高,担心我们伤到自己,才会只给了三四件。虽说也都不是顶好的,但也是如今最适合我们的。”
“沈师兄也是因为一直不受乾曜长老待见,给的东西都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师尊可怜,才给了这般多。其中有些能辅佐灵气运转,有益修行的灵石法宝,师尊给得太多,这些灵石也没攻击性,师兄便想分给我们一些。”
苏玉萤说,“师兄也说了,师尊也是可怜师兄出身和遭遇,才一口气给了这般多的灵石。日后等我们修为渐长,师尊一定也会给合适的法宝……虽说之前师尊就给了我们一人一个灵石,但我们多拿着一些,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本来是桩好事,可白师弟一下子就生气了。”
钟隐月听得莫名其妙:“他生哪门子气?”
咔哒一声,沈怅雪终于放下了他的碗。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帕子,擦着嘴道:“师弟说,师尊这就是盲目偏心。该好生教养着的不给上好的法宝,却把这些好东西都一口气给了不该给的人。”
钟隐月:“……”
温寒早咽下了嘴里的饭,听到这儿,他也生气道:“我们就一下子生气了,他这番话也太过失礼了。问他何出此言,他就说……”
温寒突然不说话了,他脸上的怒气也忽然消下去了一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沈怅雪。
沈怅雪倒是面目平静。见温寒看过来,他笑了笑,坦然地看向钟隐月:“他说我是畜生妖怪,给得多就是为祸人间。”
钟隐月瞪大了眼。
啪的一声,他把手里的筷子给猛地摔到了地上,人也腾地站了起来。
弟子们纷纷放下碗筷,低下头,不敢声张。
只有沈怅雪坐在原地,不动声色,也没有低头。
钟隐月站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白忍冬说什么?”
“他说,我是畜生妖怪,师尊给我的东西多,便是助纣为虐,为祸人间。”沈怅雪再次平静地复述了一遍,“他还说,乾曜长老说得果真没错。”
钟隐月被气笑了。
钟隐月猜的没错,他果然一早就从乾曜那儿知道了沈怅雪是灵修的事。
秘境之后回来,要钟隐月查沈怅雪,就是想要他查出来沈怅雪是灵修的事,然后冷落排挤他。
“天杀的东西……”他笑得直骂,“听了一两句话就回来指天骂地,上房揭瓦……真是该是哪儿的人就肯定是哪儿的人,我还以为……他还说什么了!?”
“别的倒没什么。”沈怅雪道,“前前天的晚上便是大家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只是,或许是窦师妹奉师尊之命,这两日已经又与他接触过了。白师弟昨晚便闯进我宫舍里,又羞辱我一番。之后其余师弟师妹听到动静,一同前来,就听白师弟说,乾曜长老同他说,他这般的剑修之才,理应得着最好的东西,而不是师尊抠抠搜搜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这点儿打发乞丐的小玩意儿。”
钟隐月听得脑子一白,又一乐。
“他说什么?”钟隐月说,“到底谁是畜生!?个天杀的东西,我就该在他还没觉醒的时候给他炸死!!”
钟隐月勃然大怒,其余人都不敢说话。
钟隐月气得脸红脖子粗,骂骂咧咧地骂了一堆。
沈怅雪望着他这般气愤,心中默了会儿,没来由地有些愧疚。
他拿起帕子,掩住嘴。
钟隐月怒气冲冲地骂了半晌,心中不解气,撸了撸袖子,又要去乾曜宫讨个说法去。
弟子们哪儿敢拦他,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听到他要去乾曜宫,沈怅雪站了起来:“师尊。”
“啊!?”
“恕弟子冒犯,但师尊,还是别去了吧。”沈怅雪说,“白师弟如今刚转门,师尊便上门去讨说法。外人瞧着,便是师尊本就不乐意拱手让人,不得不将人让出去后又咽不下这口气,便上门诋毁呀。”
他这么说,钟隐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