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想什么吃呢?”
叱喝声中,长鞭挥落,抽在马生申的头上,发出“啪”的脆响。
手中持鞭的内厂番子哈哈大笑,觉得颇为有趣。
马生申的脸上,污渍和血迹混合在一起,长久不清洗的原故,发出了阵阵的异臭味。
好在适逢冬季,天气寒冷,若是夏天,那臭味会更加难闻。
他仰起头,看着铅云密布的天空:似要下雪。
那番子看他这副模样,却更来气,随手又是一鞭。
押解囚犯是件苦差事,尤其是这种要下诏狱的,基本没甚油水可捞。
挨了两鞭,马生申忽地笑了:“你就要死了。”
“我要死了?”
番子伸手指了指自己,忍不住捧腹大笑,心想这厮是不是被打得失心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忽然有尖锐的破空声响,随即同伴发出呼喊:“敌袭!”
那番子连忙扭头去看,只看到一道凌厉的剑光。
下一刻,他就死了……
头戴斗笠的陈晋如入无人之境,一会儿功夫就把所有的番子击杀,然后把所有的囚车都砍开,一手抓住马生申,朝着官道左侧的山林掠去。
现在的情况下,他没办法把所有的囚犯救走,只能破开囚车,让其他的人自行逃生。
半刻钟后,陈晋带着马生申来到半山的一条溪流边上。
把其放下,发现马生申双手双脚都戴着一副乌黑色的镣铐,他的琵琶骨也被穿上了手指粗细的铁链子。
这是对付武道高手的狠毒手段。
陈晋拿出守恒剑,吸一口气,以气贯剑,加以法念。
铛然声响,将镣铐铁链子全部砍断了。
好在这把法剑已经渐渐养成,养出了锋芒,否则的话,还真没办法切开这些镣铐铁链。
当把铁链子抽出之际,马生申痛得闷哼一声,双拳握得紧紧的。
陈晋连忙给他上药。
缓过一阵后,马生申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陈晋取出水囊,喂给他喝:“发生了什么事?”
“阿绣死了,病死的。”
“节哀。”
陈晋叹一口气。在江州的时候,顾乐游就带来相关口信,说阿绣身子不好,马生申到处求医,但还是没救回来。
想到那个天生失明,但心中向往光明和花朵的美好女子,这心里便感到几分黯然和酸楚。
马生申的语气异样平静:“她死后,我便一心一意在巡捕司做事,杀贼,斩妖,没日没夜。但到了今年年中,有内厂番子来到岭南抓人。他们要抓的,正是镇抚使杨荣杨大人,还有我。”
陈晋一怔:“无缘无故的,抓你作甚?”
马生申摇摇头:“我不知道,大概是与内厂和巡捕司之间的斗争有关,听说各地州府巡捕司衙门的头头都被拿下了。”
陈晋恍然过来,这就是政治上的大洗牌了。当落实到高州府上,杨荣作为头头,自然逃不掉。
可马生申呢?
因为他风头太盛,所以也进入到内厂的抓捕名单上?
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