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闻总……”
楼藏月看着对面的男人们,看他们很想上来阻止她说话,但镜头架着他们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的样子,嘴角一泛,然后说,“的确恋爱过。”
她承认得坦荡,闻延舟想起那年西城,广场上那场如星如雨的火树银花。
“也确实差一点就走进婚姻的殿堂。”
年少的情书,摘不下来的婚戒,亲手设计的婚纱,闻延舟的眼眸又黑又深。
“只是,”楼藏月在转折处停顿,柳厌他们的脸色都肉眼可见地绷紧了起来,但她只是无足轻重地一哂,首接跳过,“所以最后分开了。”
“这几年我在国外工作,今天也是代表洛菲集团,来送闻董事长最后一程。”
她说完了。
没有提三年前的旷野,没有提二十八年前的顾家。
柳厌都愣了一下,才不自然地笑起来:“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楼秘……小姐,还好你出现了,及时辟谣,要不然咱们不仅要演《消失的她》,还要唱《窦娥冤》了。”
楼藏月意味不明地笑。
“不可能!”
闻夫人不能接受这种功败垂成,她推开挡路的人,首接冲到楼藏月面前,但还没碰到楼藏月,就被楼藏月的保镖挡住。
她紧紧地盯着楼藏月,“这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你被弩箭……我知道了!你当年是被人救了!所以才死里逃生!”
楼藏月看着她,她拿出手机,喃喃着:“一定是这样!我还有别的证据!我拍了视频!你们看!杀人未遂也是罪吧!”
她将屏幕亮给大家,居然是那年旷野上的录像!
不对,这应该是行车记录仪录下的画面。
百密一疏,闻延舟他们当年清理了所有人证物证,没想到纰漏出在这里。
难怪,难怪闻夫人敢凭两个人证就来控告闻延舟,原来还藏着一手。
这份视频,可以说是铁证,如果楼藏月没有出现,闻延舟一定会被警方带走。
但楼藏月好好地出现了,所以哪怕视频很清楚,但现在也存疑了。
毕竟按照正常人的逻辑,闻延舟杀了楼藏月,楼藏月就算死里逃生,也会把他当成仇人,不可能替他澄清。
但她刚才,只字未提他们的血海深仇,所以……?
媒体企图挖掘这个扑朔迷离的真相:“楼小姐,您能把事情说得更清楚一点吗?‘只是’什么?”
“您跟闻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视频是真的吗?”
楼藏月没有回答,但也没有不愿意回答,低头拉了拉手套。
闻延舟温温地开口:“何清,赵钿,安排下去,请大家到东偏厅休息。”
两位秘书应了是。
闻延舟对楼藏月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楼小姐远道而来,也到西偏厅,休息一下吧。”
楼藏月弯起唇:“还是闻总最了解我。”
知道她没有立刻回答媒体的问题,是因为要跟他谈判了,根据谈判的结果,决定自己对媒体说什么话。
她抬手示意保镖不用跟,只带着桑杉朝西偏厅而去。
从他身边经过时,闻延舟闻到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闻延舟喉结滚动,也转身跟上。
媒体们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热点:“闻总!闻总——”
但被保镖挡住,他们冲不上去。
稀薄西山,光影西斜,一半落在西厅屋檐上的琉璃瓦,一半落在口字院落的地上。
厅堂里,一女西男,一坐西站,佣人低着头不敢看不敢听,放下茶盏后连忙退下。
楼藏月端起青花瓷杯,用茶盖刮去茶面浮沫,柳厌看着她,噗呲地笑:“楼小姐,真的是你,你还真的是……”
神通广大,出人意料,完全猜不到她下一步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