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宇眼波流转在碧绿的树叶上,确实,阳光透过玻璃柔和地洒落进来,暖融融地罩在树上,折射出了亮闪闪的光圈。
他的头慢慢转过去,看她神情专注,目不斜视,遂清咳了几声嗓说:“如果你觉得你位置阴暗,不防把你的桌子也移到窗前。”
“不用,在这间办公室,我坐在哪,都觉得眼前灰暗一片,没有阳光。”某人开电脑,仍不看他一眼。
杨浩宇脱了外套,挂到衣架上,走到自己的大板椅前坐下,用手抹抹桌子——恩,挺清洁,再望望茶杯,热乎乎地冒着白色水雾,隐隐透着一股清香。
她已习惯了他的爱好,习惯了这份工作,不用他开口多说,她总是配合得默契,瞧,桌子上早帮他放好了今天要看的合同与有关资料,甚至连笔都放在了一边。
“是不是觉得我挺不阳光啊?”杨浩宇捧起茶杯,唇凑近杯沿,目光却斜视了过去,没有盆景的遮拦,他只要眼睛一斜睨就能瞄上她。
挺好,移了好。
陈方方这才抬起了头,突然对他咧嘴一笑:“呵呵……我从一开始认识你,就觉得你浑身阴沉,头上冒着邪气,即使站在太阳底下,那脸上都见不到灿烂的阳光。”
杨浩宇黑眸一凝,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不满地啜了一口茶,发现太烫,手一抖,漾出了几滴茶水,湿了桌沿,氤氲出水一片。
“陈方方,我有你说得这样寒碜,不堪吗?”怎么说,自己在校也是阳光帅气的美男。
“你没有自知之明啊?”陈方方勾唇一笑。
杨浩宇抽出纸巾擦了一下桌子,慢条斯理地说:“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是我,听说,有个男人婆喜欢上我了,把心思跟父母坦白,自己却不敢对男方说。”
陈方方嗤鼻一声:“谁毛病,竟然要喜欢你。”
话一出口,她后知后觉地蓦然睁大了眼睛,男人婆?他刚才说“一个男人婆”?
“哎,男人婆,今天下午,我们要去工地,你早点作好准备。”杨浩宇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不再废话,拿起笔,打开了资料夹,心思好像已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而坐在屋角一处的陈方
方,那白皙的脸却憋得通红。
“妈,”下班一回到家,陈方方就生气地走到厨房,对着陈母不悦地嚷嚷,“你们对杨浩宇说过什么?”
“说什么了?”陈母放下手里刚冲洗好的青菜,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柔和地说,“是不是两人又闹脾气了?”
“他说我喜欢他!”陈方方嘟了一下嘴,“是不是你们说的?”
“我们?”陈母眨巴了一下眼,恍然,“对啊,不过……我说方方,你们都在一起了,这还用得着我们说嘛,不说他也知道呀。”
“妈,我们是在一起,可那是工作需要,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呀?”陈方方不满地望着母亲。
陈母给她说得糊涂了,喃喃了一句:“工作需要?”这晚上睡到了一起竟然是为了工作需要?
当两人是插入敌后的“地下党”啊?需要假扮夫妻。
“是,是工作需要,啊呀,我不再与你说了,”陈方方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回转身补充一句,“妈,以后别在他面前说喜欢不喜欢的,他听了可威风着那。”
“好好,妈懂了。”陈母笑了笑。
女儿说的也是,这女孩子都爱面子,怎么能在男方面前说她有多喜欢他呢,这男人还不把尾巴翘上天啊,以后绝不能说,太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