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再度去了昨夜的礼堂。进门的时候,他瞥一眼木门周围的水渍。与昨夜相比,水渍扩大了一米有余。等到今天舞会结束,恐怕会扩散更多。
再进到厅内,先看到人群中的张老板。他还是与昨夜一样,侃侃而谈,说着安平轮是怎样一个现代化的奇迹。季寒川没什么耐心听,拿了杯酒,坐在一边,让宁宁站在身前、面对自己,问:“昨天三点之后,你在哪里?”
宁宁为难,像是还要去抓裙摆。但手指动到一半,似乎想起爸爸的话,赶忙又把手收回来。她声如蚊蚋,说:“我不知道。”
季寒川问得更细致一些:“你是直接‘过来’了吗?”
宁宁说:“不知道……”
她手指绞在一起,迷迷糊糊地,说:“不记得了。”
季寒川一顿。
他抬眼,去看不远处微笑着讲话的人群。他们是不是也不记得?
季寒川又问:“你昨天晚上说,从那个姐姐和那个哥哥身上闻到了‘香味’。那如果是这里的其他人呢?”
因季寒川的话,宁宁转头,用有点迷茫的眼神去看那些NPC。
片刻后,她转回来,认认真真对季寒川说:“可以吃。”
季寒川挑眉。
宁宁鼻尖皱起一点。她实在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这样的姿态,都很可爱,回答:“但是不好吃。没有味道,可以吃饱。”
季寒川听了,心想:这又是什么道理?
但看宁宁这样子,显然也不知道什么。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对季寒川来说,都不算满意。
但眼下,显然也没有其他方式,来获取问题答案。
季寒川决定暂且把解惑事宜押后。
一口未动的酒,被他放在旁边桌面上。季寒川站起身,牵着宁宁,再度往木门方向走去空气比昨夜要潮湿一点,季寒川可惜自己不是人体测量仪,无法给“湿度”一个准确数据。等到了门口,守门船员见了他,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笑,叫他:“韩少。”
季寒川看着船员两腮,再度响起昨夜那条鱼。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说:“我女儿要去甲板上看鱼。”
船员一愣,季寒川和他抱怨:“都是你们的人,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她看这种新鲜东西?一直闹我,说都说不听。”
宁宁被爸爸拉着小手,委委屈屈地在地上蹭脚。
船员皱皱眉毛,季寒川又问:“对了,之前还说,你们要帮我找人。”
他挑剔地抬了抬眼皮,姿态很居高临下,问:“人呢?找到了吗?”
船员瞬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和季寒川说:“韩少,我们的确找过。船上有姓宋的男乘客,但已经四十多岁。”不符合季寒川先前说的“小兄弟”。
又说:“倒是船员名单上,有一个人,符合这些条件。”
讲着讲着,船员两腮抽动,像是下一刻就要膨胀、变大。
季寒川看着,想到宋和风与自己描述的那一幕。他嗤笑一声,说:“船员?你们这些东西,一个个都要被晒成橘子皮了,就算年轻,哪里漂亮?”
船员一愣。
两腮又缩回去,变成正常模样。眼睛却泛着点诡异的光,慢吞吞问:“韩少,这我就听不明白了。”
季寒川皱眉,厌烦地:“你还没听懂?姓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漂亮。”
他用一种略带诧异的眼光看着眼前船员,好像自己已经讲得足够明白,可船员却听不懂。
在这天,季寒川又摸摸下巴,说:“兴许那人不是男的,是女扮男装。”
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