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还敢跑?还敢咬我?!会的挺多啊……这次老娘把你的嘴堵住,看你怎么咬!”
“很好奇吧,我先前打你都是用树皮,这次怎么用上银针了?
这都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跟你那个被发配到庄子上的乳母老太婆告我的黑状,被她拿捏住了把柄,娘娘罚了我两个月的月钱,我还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折腾你呢。”
“你就认命吧,小杂种。如今娘娘被陛下不计前嫌的接进了宫,却独独没有接你回去,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陛下讨厌你,娘娘更讨厌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就是个杂种!于宫外降生,鲜少有人知晓,那夜娘娘不止陛下一个人……谁又知道你是谁的贱种?怕是连娘娘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若不是她心善,还惦记着你好歹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骨肉,你早就在一出生便被摔死了!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唔……不是的……我不是杂种……唔,放开我……”
嘴里被堵着一块粗布,小祁厌含糊不清。
被针扎的时候,他没有哭,被打,被抓回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哭,可唯独在这个女人与他说出身的事时,小祁厌的眼眶模糊,声音哽咽起来。
他不是什么杂种,野种……他也是父皇的儿子。
他也是……他好想是。
如果他是父皇的儿子,是不是娘亲就会爱她,这个婆子是不是就不会打他了?
哪怕他真的如同这个女人所说的……可他到底也是娘亲的骨肉,哪怕娘亲确实不喜欢他,可为什么,会将他交给这个女人扶养?
他想回家,想见娘亲,想好好问问她,想见乳母,想抱抱她,听她说说话……
他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这里好冷,她的针好可怕,比上次的柳叶条还要可怕许多……
好疼啊,他真的,好疼啊。
芈岁听着婆子的声音,鼻头酸涩不已。
屋子里的打骂声逐渐消失,芈岁失魂落魄的转身进了屋子。
晦暗一片的屋里,小祁厌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目光呆滞、麻木,脏兮兮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行早已冰冷的泪水挂在上面,空洞的让人心疼。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擦干眼泪了。
身旁,灵魂状态下的芈岁泣不成声,少女缓缓蹲下身子,坐在地上,顺着方向躺了下去,动作极轻、极轻的缓缓伸出双手,争取不让自己的身体穿过祁厌,虚虚的无声抱住了他。
出身……哪怕真的不是皇帝的孩子又如何?莫妃她真的舍得吗?
祁厌好歹……好歹是她的骨肉啊……是不是皇帝的种,有那么重要吗?
针扎……是针扎,这种伤,养一段时间,根本不容易被人看出痕迹。
难怪啊,难怪上次替祁厌上药,并没有看到了他裸露在外的两截手臂上有什么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