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体残缺,精神力又不佳的雌虫不值得戈登如临大敌,只要保证杜斯尔不会记起来自己双亲亡故的事就行,因此,在巴克家的这些年,杜斯尔每天都在吃实验室出品的遗忘药,戈登美其名曰:杜斯尔经常做噩梦,每天按时吃药就不会有噩梦了。
杜斯尔一向乖巧懂事还省心,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吃药吃到吐也不会闹脾气,慢慢地,戈登降低了戒心,怕医院检查出什么,从来不给杜斯尔去医院,生病就进医疗仓,就这样竟意外地让杜斯尔褪去假性虫翼凸后瞒住了真实性别。
为不让自己忘记仇恨,每当吃完药,他都会用小刀在大腿处刻下“不要忘记戈登杀我全家”这样的字样,房间并不安全,写日记写纸条只会让虫抓住把柄,唯有疼痛,才会提醒他去查看,又不会被别的虫发现。
直到五年前,他长期表现优异,成年且是“异性”,他才找到机会不再吃记忆混乱的药丸,断药的那段时间十分难熬,他几乎是每天每夜都睡不着,一闭眼就听到雄父痛苦的求饶,满身是伤的雌父被戈登跟那些禽兽欺辱的画面……双亲临死前的场景一遍遍的折磨着他,提醒着他,他是个卑劣不堪,卖家求荣的无耻虫族。
“不是这样的,雌父、不是这样的……”
泪水落入柔软的长毛地毯中,直到肩膀被江予衔拍了一下,杜斯尔才如梦初醒,他抹了把脸,发现双颊早已湿润。
“你还好吗,刚才怎么叫你都没反应。”戴泽担忧地递上纸巾。
杜斯尔放下水杯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擦脸,蓦然间,他盯着刚搁到桌上的杯子,里面的水被他喝得只剩三分之一。
“不要喝。”他猛然打翻云川喝水的动作,玻璃炸开的脆响惊动屋内所有的虫。
“没受伤吧?”戴泽心疼地抓起云川的手,看到上面没有被划开的口子才放下心来。
“水有问题。”杜斯尔在云川发难之前抛出惊天大雷。
水是戴泽在厨房接的,刚煮好放温,杜斯尔是一个喝这一壶水的虫。
多年的潜伏隐忍早就让他练就自控情绪,怎么可能被戴泽无意间一问,他就沉溺在伤心往事无法自拔,今天吃早餐时都还没事。
有没有问题,试一下就知道了。
云川快速回房画了只小白鼠,实体化后拎出来喂水。
小白鼠的生命体格等各方面素质都比不上虫族,虫族能抗得过的东西,小白鼠未必能抗得过,或是虫族也抗不过的,脆弱的小白鼠会缩短发作时间。
在喝下杯中的水后,不到半小时,小白鼠精神狂躁,见东西就咬,类似发疯,疯了不到二十分钟,小白鼠四肢抽搐着倒地,一命呜呼。
杜斯尔能回神,多亏了江予衔用上精神力的那一拍,不然继续沉湎下去,杜斯尔离发狂也不远了。
“水被控制了。”江予衔吐出一个大家都不想相信,又不能不信的事实。
镇守官与乌虫族暗中勾结,明面上还得表现出大义凛然,提醒民众注意安全防范,第一晚受袭击,那是因为大家都没有危险意识,现在大家都反应过来了,做好了防备,乌虫族夜闯民宅吃虫的成功率也就降低了,想更快得手,没什么比削弱战斗力更便捷了。
没有动植物能不喝水,控制水源的手段简直高超。
“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云川才刚刚摆脱朝不保夕的末日生活,元帅他们去找安禾,也无需他太担心,热乎的老婆还没抱够呢,他还没活够。
“不然呢,航口不起飞,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江予衔在脑海里做了好几个方案,但都被他划掉了,除非,他们能确定镇守军还有没有反叛的,或许还能离开N98。
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