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阴云还没散,众妖纷纷躺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对面的巨兽——这哪是一只妖,这分明是一只魔兽啊!
阿洛身体本就没好全,捂着胸口咳个不停,“你是魔族来的?”
巨兽哼哧两声,阿洛心中有了猜测。
索命鬼最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跑到对面,看了眼那被巨兽吼了一嗓子的仙门百家,只见白花花的衣服撒了一地,一个个正拖着身子挪动着。
索命鬼心中大叫不好,“主子,只怕有被吓死的。”
阿洛说:“他自己胆儿小吓死了,还能怪到我头上不成?”
索命鬼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没有说话,阿洛想到仙门今日的作为,心里有了数——还真有这个可能。不,他们是一定会怪罪到他头上的。
阿洛叹口气,“看来我与仙家天命不合,以后的日子有的热闹了。”
巨兽的力量太过骇人,体型又太过庞大,阿洛没有地方能容下它,一想到过来之前它还只是缩在他怀里睡觉的一个小玩意儿,不过两团手掌大小,阿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该不会,就是天魔吧!”
天魔由于变得太过庞大,阿洛看不全它的表情,反而不明白它想表达的意思了。
阿洛问:“慕白呢?你变得这么大,可能否自己变回去?否则我把你放在哪儿?”
天魔跺了跺脚,似乎也挺着急,刚刚站起来的妖群们又被这地震似的动静给震倒在地,阿洛急忙说:“别动,别动!这不是魔族,没那么大地方给你闹腾。明天你的主人再不过来,我就将你送回去。”
眼见对面的仙人们已经连滚带爬的逃脱了大半,阿洛也打算将众妖散了,于是带着天魔往回走,只是天魔每走一步,地面就震动一下,妖精们就要跌倒一次,也是连滚带爬的回来的。
第二日一清早,太阳正升到最暖和的时候,慕白过来了,身上还穿着隆重的礼服,是刚从甘棠的登基典礼上下来的。
慕白一看,天魔庞大的体型塞了满满一院子,都没有他落脚的地方,于是在空中两指一点,将它化作了小巧的模样。小天魔飞到他的肩膀上,跟他一起进了门。
南江汜和阿洛正黑着两个黑眼圈,在屋子里等着他。
南江汜说:“你可算过来了,这巨兽站着也能睡着,呼噜打的震天响,妖王宫的灯亮了一夜,只怕是一个都没睡着。”
慕白摸摸天魔的头,又看着阿洛,“你怎么虚弱成这样?”
又想到天魔化出了原型,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不成?”
阿洛说:“我就是之前的伤还没好全,这不甘棠的登基大典都没去,我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大概身体一时扛不住。”
南江汜站起了身,“慕白,你在这里照顾几日阿洛,我去趟雪山。”
“师傅出什么事了?”慕白急忙问。
南江汜边收拾边说:“她被天书带走了,不去看看我不放心。仙家一直与妖族作对,阿洛身体又没恢复,你在这里我比较安心,等我回来。”
南江汜飞走了,阿洛拿了一个果子递给小天魔,让它抱着啃,慕白说:“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成为了妖主”,说着,从身后掏出一条紫红色的鞭子,递给了阿洛,阿洛面露疑惑,双手接过鞭子,“这是什么法宝?”
“他叫索天鞭”,慕白说。
索天鞭……
阿洛脑海中浮现出久远的回忆,那时他还是个娃娃,少宫抱着他捂着他的眼睛,但他从指缝中看到索天鞭大杀四方,将长云门的石阶染成了血红色。
“索天鞭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堕入了魔道”,慕白自顾自给二人倒水,“被人追杀的时候是父王将他救下来的,这些年一直在魔族修炼,法力更甚从前。我将他送给你作为贴身武器,你不喜欢吗?”
“不是”,阿洛说,“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今天看到你,才发现神族、魔族,那些日子好像已经离我好远了。相比于外面的大千世界,妖界、仙门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休、互相诬陷,眼界如同井底之蛙,天外有天这个道理,他们也只是挂在嘴上说说而已,谁又是真正理解其意?你知道吗?今天,天魔一现身就将仙门吓死了几个人,众妖也是瑟瑟发抖,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可悲,回忆起当年在神族的日子,巨兽横行、与人搏斗,难道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可如今天魔只是漏了个脸,他们就被吓破胆了,这命未免也太不值钱了点。”
慕白叹了口气,说:“你终于也长大了,竟思考的这么深。只是若是将群妖整个挪移到人间,人类也会吓破胆的,毕竟,所有的人都是只能接受与自己实力相匹配的东西存在。天魔就算在魔族,诸魔君也必须得给他个脸面的,可他在这里,力量确实悬殊太大,怎能让人不心生恐惧呢?”
“你说的也是”,阿洛说。
慕白又道:“你心事重了不少,还是因为生病抑郁的?”
阿洛握着索天鞭,“我只是怕,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井底之蛙,为了不值一提的小事而斤斤计较起来,我怕这样的环境,会将我塑造成一个狭隘的人。”
慕白明白了阿洛的忧虑,“唔,确实有些难度,你就算想大度,可别人未必容得了你大度,所以这样吧,你跟我去魔族,我们都很大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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