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问住,一时没回答上。男人好整以暇看向她,问:“是不是想要让我高兴?”
这么说倒也没错,她点了点头。
男人声音低沉下来,带了几分诱哄的意味,“可你拿了大头,分给我一枚银花生是不是不合适?”
姜若点头点了一半,没动了,抬头望向男人。
世子爷相貌原本就好,许是原本今日出门是要去参加喜宴,他穿了件蓼蓝色直缀长袍,玉带将劲瘦的腰身略略勾出,显得肩背挺拔,如一株绝壁孤松,清冷又昂扬向上。
她能将所有矜贵的词都往世子爷身上套去,就是没办法将他同银子联系在一起,总觉得是一种亵渎。
顾淮安倒是不在意,开口,“我要是你的话,这枚银花生就留给自己。”
姜若倒是听了这句话,喉间一哽。沉默了一会之后,她还是将荷包取了下来,递了过去。纵使这样,湿亮的眼,还是往手上的荷包看,怎么都瞧不出心甘情愿。
“怎么,给我还不高兴?”顾淮安伸手拿过荷包,低头看了看。
荷包很是精致,不大的绣面竟也绣出了小花园的样子,各色盆栽栩栩如生。他倒是想起来,小丫鬟原本是府里的绣娘。
他问这句话倒也没什么意思,类似于随口的闲谈。
小丫鬟倒是极为认真地回话,眼眸润湿,“世子爷高兴,奴婢就高兴。”
顾淮安眼眸轻抬,望了过去,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最后没说什么,只是轻慢地“嗯”了声。等回了安王府之后,他叫来信和,将钱袋子扔了过去。
“查一下蒋家找的匠人,问问看还剩没剩银子,找找来路。”
这种大批量银制品,匠人多多少少会扣下些。他倒是不怀疑蒋家和江南世家那边有什么牵扯,主要是蒋侍郎从一介白衣到官居从三品,实在不是什么蠢人。更何况他的那位清河姑姑,能保全自身到出宫立府,挑选亲家的眼光应该也不会太差。
可蒋家如此高调办这场婚事,又实在说不过去。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又不好确定,便让人找了找江南那边的风俗游记之类过来看。
姜若进屋之后也不敢打扰,同往常一般乖顺地坐在脚踏木上。府里的炭火还没有添置,天气倒是一日日地冷下来。今日光是坐着,都感觉到肩膀凉凉的。
她忍不住将自己缩得更紧,往背面上蹭了蹭,样子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像是一只讨好人的野猫。
顾淮安扫了一眼,冷不丁出声,“到床上来吧。”
姜若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一时没有动作。她指了指自己,惊讶道:“是……是奴婢吗?”
“不是怕冷吗?”男人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