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提及了校规。
“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之后不可在外逗留。”
又做出了预测。
“礼堂的活动,该结束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棠珺尽力睁大了他那对困得恨不得立刻表演一番就此缠缠绵绵到天涯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好像没有老师同我们讲过这样的规则吧?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虞翰飞。”黑衣少年做了一个十分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随即提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反问,“违反这条规则的人,会被关进禁闭室。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吗?”
好家伙!云棠珺恍然大悟,原来搁这儿等着我呢!
这下轮到他讪讪一笑了。
“……略有耳闻。”
虞翰飞说的果然不错,时钟刚刚走到十点,礼堂中的音乐便像是踩下了紧急刹车,骤然停止了。
而后,那在学生们的视野里消失了许久的和服女人如同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突然出现踩着她的木屐,在礼堂外的大坪中现了身。
这位面白如纸的女子仍然身着那件星点粉红色樱花的和服,至于那宽大袖子上早就变得干涸了的猩红血点,则是在这样漆黑得有些浓郁的夜色里无声无息地斑驳着。
女人的面上挂着招牌般娴静温柔地的微笑,手里却举起了一只巨大的喇叭。
扩音器里放出了葛石梁猴子哮月一般的粗犷声音,还有所有变态都不可或缺的故作扭捏。
“eon!小的们,集合啦!再不出来的话,就用礼堂天花板上的吊灯砸死你们哦!”
就他的这一嗓子嚎下来,连旁边枝丫上的树叶们都忍不住要抖上三抖。
更何况是一群不得不屈服于某人淫威之下的年轻人。
咦?云棠珺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不只看到了往外蜂拥的人群,还看到了……
他偷偷瞪大了眼睛,若是自己没有眼花,竟然好像在身旁这位素来木得感情的仁兄脸上看到了一副满头黑线的景象。
由此证明,葛石梁的威力实在不一般啊!
“这家伙,好像还是个什么主任,”一听到这把逆天的破锣嗓子,云棠珺就忍不住一顿疯狂输出。当然,更重要是为了看能不能从关系户先生对此的反应中检测出他和葛老头的真实关系,“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实在太美丽了!有这么一朵奇葩在,总觉得这家学校吃枣药丸!”
虞翰飞难得顿了顿,先是神情诡异地瞥了他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明明是一个不喜欢做表情的面瘫,却只差把“我就是跟姓葛的关系非常特殊”几个字大喇喇地写到了脸上:“咳咳!啊?我觉得……还好吧。”
哦,这是变相地承认了,阁下就是那个同蛇精病葛主任纠缠不清的关系户嘛!
我这么正派的人,面对关系户,绝不——
云棠珺一秒变脸,速度堪比大风过境。
“老铁,就是这个理儿,你说的都对,葛主任必然是天下第一的牛叉!”
“……”
“稍微透露一下呗,他是你的什么人……”
虞翰飞的表情好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噎住了。
他拧起一张帅气的脸,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扫了扫云棠珺这张正笑得无比谄媚的大脸盘子。
也不吱声。
而是一转身,直接光速遁了。
连个背面的残影都没有给某个限时马屁精留下来。
啧,真是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