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子和祁连北山一起从正午等到现在,除了宫女送上来的茶水几乎是粒米未进。说好的过年,自家那个师父估计又忘记时间了。
御膳房的火锅也早就已经准备到位,膳房总管更是带着一群徒弟,在殿门两边随时候着。
祁连北山瞥了玉昭一眼:“不吃!”
“嘿,你这老登怎么就不听劝呢?我还不是怕你这把老骨头躺在这里,我才好心叫你一起。”
玉昭感觉被自家师兄这冰冷的眼神伤到,这突如其来的冷眼比这寒冬腊月还要让他感到心凉。
耄耋老将淡淡道:“你可以自己先吃。”
高大男子闻言急了。“我一个人吃,等会师父出来不是很显得你祁连北山很懂事!而我玉昭不尊师重道吗?”
“你平时也没尊到哪去,闭嘴,别打扰我。”
老人说完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他的思绪从符宝十年越过天宝元年,飘到了那显照九年……
祁连北山第一次入宫,显照大帝便是带着他来到此处,日夜守候,等了整整十一天……
“陛下,天凉。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让微臣守在此处,等那人出来微臣再去禀报陛下。”
显照九年,
一名刚刚步入中年没有多久的男子,正躬身对着眼前身着九五帝袍的显照皇帝恭敬行礼。
“北山,你的忠心朕知道了。但是你还不够资格迎接他。”
时年四十一岁的显照皇帝拍了拍这个刚入宫的禁卫军小统领。
他高舒真在位九年,励精图治。把这个已经初显亡国之相的大齐从覆灭边缘拉了回来。
如今外乱已定,但是内部仍旧像是如同一团浆糊一般……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他翻看科举名单,文科一等进士十名,十名全部都是排得上号的世家子弟。二等进士与同进士更是如同过江之鲫。
坊间更是传言,没有一位在野的朝中大员认作座师,你连这天京城都一不定进得来。
高舒真笑了,他笑这个大齐,怎么到他手里就是这副千疮百孔的模样。
他翻开武举,名单不外如是。全是被官宦世家子弟占据,从武考,到骑射,到策论,到沙盘。没有一人不是出身大家族。
只有一名从戚州苦寒之地出身的祁连家族旁系子弟——祁连北山,排在第十名,上了殿试。
就算是如此,他身后的祁连世家,也是在奉登城中小有名气。
这科举十分公平,甚至是太子亲自坐镇。
但是这世家早已垄断知识来源,出身贫寒的农户,拿什么来比得过家中藏书满楼的世家子弟呢?
他十分迫切的需要一把刀,一把能完全握在自己手上为大齐剜去烂肉的刀……
所以祁连北山便在殿试之中成为了武榜眼。然后入了宫。
“陛下,恕微臣斗胆,到底是何人能让您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