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不甚热络地说了些其他事情,很快便行到雨棠院和疏云居的岔路口,就此分别。
颜芙回到疏云居,紧着着换衣裳的间隙吩咐旁边备茶的小丫鬟道:“让石白到正室里候着,我一会有事与他说。”
“是,夫人。”小丫鬟躬身退下。
半柱香后,颜芙在素雅的墨兰竹屏前见到石白。
石白是王氏身边孙妈妈的大儿子,管着王氏在外的两处庄子,深得王氏信任,她出嫁时王氏担心她的身边没有使得放心的仆从,便将石白从下面的庄子调回来,随她一起来到了靖远侯府。
颜芙对这个肯吃苦的青年人也很另眼相待,因此找寻怀妊者的事情便带着他去做。
“不知小姐有何事吩咐。”石白垂首。
颜芙扶了扶鬓角的簪花,淡淡开口:“今夜你收拾收拾行李,明日回丞相府。”
石白闻言神情一怵,眼底慌了慌,他扑通一声跪地,哀求道:“小的做错了什么事,小姐只管责罚就好,不要将小的遣回丞相府!”
“不是将你遣回的意思。”颜芙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误解,眉头微皱:“今日你被陆宸见到过,留在侯府不安全,所以打算让你先回丞相府躲避一段时间,顺便帮我传一封信给母亲。”
“原是如是,石白多谢小姐。”石白感激涕零地磕头。
就这样,颜芙的手书第二日便递到了王氏手里,坐在高椅上的王氏拆开石白呈上的信,细细地从头到尾地阅看。
信的内容不多,大体的意思是颜芙觉得之前和王氏商量好的寻找与颜鸢同月怀妊的事情仍有破绽可言,不如选比颜鸢早一月份怀妊的女子可靠,并说自己已经在花街永巷寻到两名妊月合适的女子,请求王氏帮忙在别处也寻寻尔尔。
烧了信,王氏开口详问:“小姐找的那两个人口风紧吗,手里握有她们的把柄吗?”
石白点头道:“回大夫人,她们都是柳月楼稍上年纪的花娘,怀了不知是哪位恩客的孩子,小姐给她们赎了身,送到陪嫁中离靖远候府最近两处的院子里养着,只等她们诞子。”
“行了,我这边已经知晓,你先下去罢。”王氏端了手里的茶盏啜饮一口,把石白遣走。
她抓了身旁孙妈妈的手,打算与她细商颜芙的信,却不想孙妈妈先同她耳语道:“夫人,李姨娘身边的春桃传了消息,说李姨娘给她银钱让她去买合欢香酒。”
“果然没猜错,一把年纪了,她竟然还真想复宠!”王氏鄙夷地哧了一声。
李姨娘出身贫户,双亲早逝,每日以在瓦舍做茶为生,度日艰辛,如不出意外的话,她本与权贵之家毫无瓜葛,不想被路过的颜旭元一眼看中那朴素衣衫下的妩媚身段,叫了顶小轿将人抬进府中,从此夜夜笙歌,不出一个月,李姨娘便被诊出了身孕。
李姨娘虽被颜旭元如珍宝一般宠爱,却毫无恃宠而娇的跋扈,每次去给王氏请安,都规规矩矩,礼仪周全,当时的王氏对李姨娘毫无办法。
幸好府中有人嫉妒,陷害李姨娘偷物,王氏抓住机会,一顿手板将人送去京边的庄子冷落,让她在冬日冰寒中诞下颜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