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不会以为是她在桥上做了什么手脚,故意害得姐姐流产罢。
她焦急地思考着,脑海反复回忆那一簇发生的事,心底愈加觉得莫名其妙。
彼时她正好好地走在池桥上观赏桥下的茵茵碧叶,与她并排同行的姐姐忽地惊叫一声,让她注意脚下,她闻言去看,还没等找到挡住自己脚底的是什么东西,手臂上突有力道一松一紧,随后姐姐的身体失衡地沿着石阶滚了下去。
事情发生之紧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颜鸢十分肯定,她从未对姐姐做出任何推搡的动作。
“婆母。”颜鸢错开吕氏刁利的目光,想要辩解一二:“虽然我当时在旁边,但是我也不知道姐姐是怎样跌下去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姐姐。”
“闭嘴!”吕氏未涂丹蔻的长甲刺指着颜鸢的面门:“长辈还未说话,晚辈先言乃是目无尊卑。”
“婆母,媳妇知错。”颜鸢在吕氏疯癫一样的指责中起了满身冷汗,她踉跄地后退几步,不再做声,只慌张地眨着眼。
她知道吕氏一向不喜欢她,很少给她笑颜看,但素日见安,偶尔还是会轻声细语地教导她,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到吕氏这般毫无端庄的样子。
看来吕氏真的打算将姐姐流产的帐算到她的头上。
果然,她听吕氏开口道:“虽然世子夫人跌落台阶前你并未推搡与她,但她失足也是因为你行路不查所致,我罚你,怎样说都无错。”
“婆母说的是,媳妇该罚。”颜鸢喉咙苦涩,知道自己怎样解释吕氏都不会放过自己,只得乖顺地认下。
“颜鸢,我也不多罚你,你搬到祠堂去誊抄十日族谱,从每日卯时起,戌时结束,中间用膳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耽误一刻加一日,甄妈妈会在祠堂照顾你的起居,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抄十日的族谱,每日抄写七个时辰!!
听着吕氏的惩罚,颜鸢心底一股股地向外冒着凉气。
她现在腹部已经隆得高高,坐久了便要起身站立一会,哪里能一刻不停地誊抄书写。
“婆母…不知每日小憩可否再放宽半个时…”
“辰”字还未吐出,颜鸢的话就被吕氏生硬地打断:“颜鸢,早些去,好早些回雨棠院。”
言外之意是让她现在就去祠堂抄写族谱。
颜鸢痛苦地闭上眼,脚步虚浮地跟着甄妈妈走向位于东正堂后的祠堂。
…
临时有事去大理寺的陆宸回府后得知荷花池桥上发生的事,一双俊眉死死地皱着。
“夫人她现在已经被关进祠堂了?”他敛声问夏平。
夏平点头:“是的,夫人连晚膳都没来得及用,申正就被侯夫人送了进去。”
“雨棠院没有人知道侯夫人到底罚了夫人什么,小的刚刚和小杏打算去祠堂给夫人送些甜糕渴水,顺路再打听一下消息,但是祠堂的大门紧闭,小的没有将东西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