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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芙沉默地想了会,觉得还是早些坐实那男婴就是妇人自己的孩子为好,于是安排石白道:“回去之后,你让妇人赶紧给孩子起名字,千万记得离京前要亲自看着她到京兆府为孩子登记丁帐。”
“是,小姐。”
同几天前一样,石白退出后,又是乔妈妈进来。
颜芙看着熟悉的场景,有一瞬恍惚,她想起那次乔妈妈来的目的,随意问道:“是我鸢妹妹那孩子又生了高热?”
乔妈妈急迫地回答:“是,小小姐一直高热不退,现在人已经开始抽搐,口吐涎沫,眼看着快要不行了。”
闻此,颜芙眉头低压。
这几日,黑心思的陆逸又过来缠她,她将所有精力都用在应付陆逸上,不想雨棠院那边只疏忽了几日,孩子竟病得这般严重。
“请郎中了?”
“去了去了,大半个时辰前陆大人去的,估计还得再有一会能到。”
“好。”颜芙放下手中的团扇,唤了画碧起身向外行:“我去雨棠院看看。”
一行人踏进雨棠院的时候,院子内已经没有了婴儿的啼哭,只余颜鸢不大的抽泣声和几名小丫鬟的劝慰声。
“小姐你不要这样,陆大人马上就带着太医回来,有太医在,小小姐一定能活过来。”
“夫人莫哭,小小姐的额头还有余温,夫人不信可以摸摸看。”
“夫人,奴婢这就去门房那里等着,一见到大公子回来就立马回雨棠院报信…”
那些劝慰的话传进颜芙,乔妈妈等人的耳中,无一不在昭示着一件事。
颜鸢的孩子发生了不测。
见变故出现得这样快,颜芙心下微惊,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口气进了颜鸢在的正室,还未转进纱橱内,就先急急地唤颜鸢:“妹妹。”
颜鸢见是颜芙来,一直强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快帮我看看,看看两两她还在不在。”
“她刚才躺在这里,身子搐得都快跳起,然后突然就不动了,整个人都开始发软,我看着好心疼好心疼。”
“好好好。”颜芙搂着颜鸢的背,轻轻地捋她的发丝:“姐姐去看看。”
颜芙先用帕子擦了擦两两泛青额头上的汗,随后将掌心轻轻地覆上去。
掌心之下是有余温,但更多的则是透骨的寒意,那寒意顺着她的掌心一直延伸到肺腑,将她的肩头都寒出了战栗。
颜芙想起颜鸢分娩那日突然下起的雨,想起张妈妈将提笼拎进时的悄无声息,想起后面换子成功她去看孩子,襁褓面颊上还未缓过来的青白,胸腔一阵惊惧。
这孩子怕是当时在侯府的围墙外待了太久,受了邪气,加之这几天一直没有得到对症的方子医治,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