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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珰。”陆宸将手中的狼毫放到白玉雕山的笔枕上,木杆与玉石相碰,发出清脆地一声撞击。
颜芙见陆宸抬头看将过来,神情凝重威仪,胆子便更大了三分,忙接着话头继续说“大伯那难道就不好奇靖远候府明明与丞相府是姻亲,这次却不帮三皇子争夺皇位的原因吗?”
“你说。”陆宸定定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颜芙,拾起笔,继续在面前的折子上勾画。
“那是因为陆逸从庄承繁处得知四皇子已经掌握了西北边军,还有京畿四处的麟卫,看清楚三皇子一党只是头纸糊的老虎,这才让陆庭明哲保身,使靖远侯府远离了这场罹祸。”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陆宸眸光暗了暗,突然想起那个为靖远侯府上表开脱的户部侍郎最早曾在庄承繁职下的转运司当过几年副使。
“还有呢?”他仍垂着头,神色微变,仿若这件事他早已猜到了一般。
颜芙见陆宸一副不甚感兴趣的样子,眼底略过一丝疑惑,藏在云袖中的葱指蜷了又蜷。
她明明记得因为花娘案的事陆宸与庄承繁不对付,现下听了自己弟弟与其有苟且之事,怎能如此平静。
难道是陆宸早就知道了这些?
这可不行,颜芙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免不得在心下暗道一声糟糕。
陆逸着实欺她太甚,又擅喜在床帏上凌辱她,每次他从她的帐内离开,她都要恹恹地床上躺几天,身心俱疲。
虽然梦寐以求的世子夫人之位唾手可得,但她一闭眼就能想到自己婚后的日子有多难过,思及此,颜芙咬了咬牙,打算将自己知道的最后一件事也说出来。
“大伯。”颜芙佯装怯怯地往前跪行几步:“我还知道大伯当年突然被下旨调往敬州查案,诸般为难,这一切都是陆逸在背后献计搞的鬼。”
“是陆逸想让侯爷对你有猜忌,父子离心,自己好渔翁得利,获封靖远侯府世子之位…”
因着三年前陆庭和吕氏逼他休颜鸢的事,陆宸一直对靖远侯府的冷意人心避之不及,他本以为身为丞相府姻亲的靖远侯府脱不开三皇子势落的牵连,却没想到竟命大地躲过一劫。
他正恨苍天不公,让那群没有心的人畜逃之夭夭,颜芙便自投罗网地闯进来,同她讲了如此多靖远侯府的把柄。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日送走颜芙后,陆宸一个人坐在伶仃的灯台的前想了许久,决定佯装答应颜芙的提议,引陆逸这条毒蛇出洞。
并且他打算在婚仪当天,将颜芙过往的丑陋行径揭露得干干净净。
于是,他派人送了婚书到靖远侯府,陆庭和吕氏有意修复靖远侯府与陆宸的关系,竟是连红娘准备的长篇大论都没听完便答应了。
几番对商结束,婚仪最终定在了四月初十。
“什么!四月初十!!”颜鸢的声音大得如樊楼开张时的锣鼓。
许平之尬笑着点头:“是,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