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登仙,侯爷、侯夫人、少卿大人节哀顺变。”
送走蒋管家后,陆宸将堂前的事情暂时交给夏平看着,自己一个人拎着蒋管家送来的盒子到一旁的偏厅查看。
长条状的盒子内果然卷着一张粗生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挺拔,辞藻间极尽悲哀叹惋之言。
真的是一篇祝文。
陆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磨墨润笔对着粗生纸上的内容重新誊抄一份,校对无误收好,随后急急趋向扶香居。
他在扶香居的西厢房见到了吕氏。
“母亲,杨侍郎同意帮忙,现已将写好的祝文送了过来,请母亲查阅。”陆宸将盒子放到吕氏身旁的桌案上。
吕氏正在翻阅前几天来吊丧人的赙赗账目,听完陆宸说的话,眼底惊疑地怔了瞬,她合了本子,招呼孙妈妈道:“打开盒子让我看看。”
“是。”孙妈妈轻手轻脚地掀开盒子,将里面的粗生纸展开。
吕氏留意到纸面左下角的印章,面上兀地浮现出赞叹的神情:“华章溢彩,辞句婓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的文章。”
她左右地来回看了几遍,才将祝文重新放进盒子里,让孙妈妈送给陆庭去看:“侯爷那边要是也觉得这祝文写的无错,那送葬当日,就用这篇祝文罢。”
孙妈妈抱着盒子称诺离去,西厢房内只剩下陆宸和吕氏。
吕氏端起茶盏,捻手掀开茶盖,撇了撇茶面上的白气,对陆宸说道:“如珩,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
陆宸看着吕氏鬓角上的白玉如意簪,短暂踌躇后,说出自己的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目的:“母亲,如珩这边有一事相求。”
“嗯,你先说,我听听。”
“我看阿鸢这几日的身子太重,身边又缺着贴身知心的丫鬟照顾,吃的东西也已渐少,所以想恳请母亲宽恕小杏的误闯之罪,毕竟她当时也是护主心切,又不知疏云居内的情况,一切情有可原。”
吕氏坐在高椅上默默地啜茶,让人不清她掩在睫毛下的情绪。
见吕氏不说话,陆宸咬了咬牙,让步道:“但小杏误闯適室的确莽撞,母亲可以竹笞罚银放回雨棠院。”
“笞六十,罚钱二年。”吕氏放下手中的茶盏,语调悠悠道。
笞打六十?!若是遇到个手重一点的妈妈,人怕是都被打死了!
听到这个刻薄无情的数字,陆宸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太阳穴一阵突突地鼓动,他想开口再解释小杏当时的无助,以图为小杏减轻些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