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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宸愁苦地揉了揉太阳穴,又认真地问了几处细节,随后振衣起身,踏出雨棠院直奔扶香居而去。
“我想见一见母亲,你进去通报一声。”
扶香居内灯火通明,陆宸让一名守在庭院中的小丫鬟进去禀告,自己则焦急地等待在长廊下的海棠树旁。
不多时,小丫鬟俯身退出,一路小跑至陆宸面前,回道:“大公子,候夫人说她要歇了,不见人。”
“真的不见?”
“不见。”
知道吕氏是个无情之人,陆宸也没有兴致在此磨蹭,他冷冷地看了眼窗格间透着橘黄灯影的明瓦,垂眸遮住眼底的暗唳,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他想去祠堂看看颜鸢,但是碍于夜色未深,看守颜鸢的妈妈可能还未入睡,便折路去了疏云居。
颜鸢是在疏云居出事的,也许到这里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疏云居的正房黑黢黢地暗着,接待陆宸的是颜芙身边的边妈妈,边妈妈见来人是陆宸,微带惊喜地向陆宸行礼,将人往旁边的厢房引:“陆大人里面请。”
“不用。”陆宸摇手,表示自己只在院子里说几句话:“世子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边妈妈答:“小姐从桥上滚下来后流血流了很久,郎中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只得喝引产的汤药,将孩子打掉。”
“戌初才停止流血,人现在还在昏着,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陆宸思忖片刻,说:“知道了,若世子夫人明日晌午仍未清醒,你就来找我,我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多谢陆大人。”边妈妈又行礼。
“母亲她今日得知消息是不是很伤心?”
陆宸本想说“是不是发了好一通脾气”,但是话到嘴边,觉得在疏云居这样说不好,便换了个说法。
“是的,侯夫人重罚了当时在周围陪侍的人。”边妈妈嗫喏着说,没有提颜鸢的事情。
“嗯,这些都听说了,母亲还罚了阿鸢进祠堂。”陆宸见边妈妈避过说颜鸢,直接开口问:“边妈妈可知母亲罚了阿鸢什么?”
“大少夫人那边…”边妈妈终于明白陆宸的来意,她在心底哀叹一声,感慨自家小姐碰到块难啃的骨头。
“其实老奴也不是很清楚,侯夫人好像是要大少夫人抄写族谱。”
抄写族谱?!陆宸心下微寒,他想起自己儿时贪玩时吃过的苦,觉得吕氏这个惩罚着实阴毒。
抄写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吕氏会让人一刻不停地抄,体格硬朗的他尚且觉得磨人心神,更遑论身子不适的颜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