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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也似的行出正室后,陆宸站在庭院里长长地喘出一口气。
简直太危险了,刚刚他差点就鬼使神差地抓住那条胳膊,往自己的唇畔送。
颜鸢怀妊的这小半年,他从未动过她,本以为自己不是个重欲之人,最近也不知怎的,总对颜鸢那丰腴皙白的皮肉出神,之前到祠堂看望她的时候亲,上次给她涂药的时候也亲,这次她只摇了两下手臂,他竟也想抱着亲…
简直让人疯掉…
她还有一月余就要临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欺负她,坚决不能…
陆宸就这样在苍穹明月之下呆站了半晌,直到浑身被风吹得凉透了才重新返回正室。
屋内,颜鸢已经从躺椅上离开,正坐在妆奁由着小杏拆头上的发髻,听见小杏唤了声“陆大人”,忙扭头去看。
却在瞧到陆宸肩膀上仍然在湿淋的发梢后,哽住欲唤“夫君”的声音。
颜鸢皱起眉来:“不是出去绞发了吗,怎么头发还是湿的。”
嗯?!绞发?!
心底一阵酥麻电过,陆宸想起自己在狼狈逃出正室前丢下的话,痛苦的闭上眼,懊悔自己晕了头,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绞了…可能是还未绞干罢…”陆宸将“绞了”二字刻意咬重,表示自己真的有干这件事。
言罢,走到屏风前的长榻上,抓起叠在里侧的被子就准备躺下安寝。
“不行,不能睡,得将头发绞干。”看到陆宸半扎的头发原模原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颜鸢半点都不信他说的鬼话。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陆宸这样惰性的一面,心底惊异,但更多的还是着急,她又唤道:“夫君,真的不能睡,明日起来会头痛的。”
陆宸将被子蒙在头上,装作没听见。
“小杏,去取几块干棉布来。”看着陆宸一动不动地卧在榻上,颜鸢承认自己被气到,但是她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叫小杏拿了棉布给她。
“夫君,夫君起来!”
当颜鸢拿着棉布掀开展在榻上的被子时,发现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匀称且长。
看着陆宸如此疲乏的样子,颜鸢想起他近日早出晚归的辛苦背影,胸中的无奈顿时消了一半。
他是真的累了。
颜鸢不再唤陆宸起身,而是让小杏搬了把椅子在塌边,自己用盈枕垫好腰背,轻手轻脚地解开陆宸半扎的湿发,铺在准备好的棉布上,慢慢地揉搓起来。
陆宸的睡颜很好看,没有任何凌厉弧度的下颌线将那张玉面修饰得平整立体,宛若一块沉在静水中的白玦,温润雅致,没有半点瑕疵。
手中揉搓的动作渐渐停滞,颜鸢看得痴了,她的目光一点点挪移,从飞扬的眉梢到低敛的眼角,从挺拔的鼻梁到微抿的薄唇,她用手隔空描摹着陆宸的容像,胸口处的心跳愈描愈烈。
被关祠堂的时候,姐姐在疏云居小产昏迷,他没有弃她于不顾,反而还在夜半时分去祠堂看她,给她磨肿的手指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