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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陆宸声音清和,杳杳如绕在苍峰间的云台:“世子夫人若害怕被旁人认出,说谈论我逾矩,可换成男子打扮,我对外称你是我同窗。”
听到“逾矩”二字,颜芙羞赧地闪了闪眸光,原来陆宸也知道带她出去看猴戏不妥。
禁忌的背德感鼓动得颜芙心口狂跳,她双颊染红,顾不得细想陆宸提出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忙垂着眸子点头:“好,劳烦大伯明日带路。”
明日…
从雨棠院的回忆中抽出来,颜芙笼中的白雀还是太过安静,安静得有些像颜鸢,她弯身捡了根草丛中的松枝,将松枝插进金丝笼内,粗暴地向着白雀的眼睛和嘴戳去。
那只白雀躲闪不及,被戳中脖颈,凄厉的嘲哳应时破喙而出,它张开羽翼不断扑腾,想要躲开那迅速戳刺的松枝,却因笼内空间狭小,一直苦于挣扎。
有雪白的腹毛被松枝刮下,掉出没有底挡的雀笼,轻盈又飘逸地旋进颜芙的视野里,宛如一场早冬的初雪。
颜芙向那几根羽毛轻轻吹了一口气,纤细的白乘着气流上浮,脆弱又无助。
看着那只任她摆布的鸟儿,颜芙嘴角轻轻勾起,邪恶在胸腔内蔓延。
不出意外,母亲明日会将颜鸢放出庄子,届时她正好让颜鸢看看自己丈夫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样子。
带着细尖的松枝再次戳向白色山雀的腹部,颜芙得偿所愿地听到惨绝嘶鸣。
…
听说有郎中上门,颜鸢忙去迎接,不想见到的是脱了官服,一身朴素的于必。
王氏竟然将太医院的首官请来了?!颜鸢狐疑地想,她何时这样认真了。
于必见到她来,拱手行礼:“大少夫人。”
“竟然是于太医登门,太医快里面请。”颜鸢让小杏替于必拎木箱,急急将人往李姨娘屋里请。
于必捋着银须观完李姨娘的眼底及舌象,才取了脉枕摸脉。
片刻之后,不大的堂室内爆出于必恨铁不成钢的怒喝:“到底是那个竖子说这是疫病之症,贵府姨娘脉膊涩滑,舌象紫暗,分明就是经络痹阻,气滞血瘀。”
“这些表征跟疫病的脉浮苔白无半点关系,那人若是我的学生,我定罚他将内经抄个百八十遍再睡觉。”于必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
站在旁边的颜鸢却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欣悦地看了小杏一眼。
未得疫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