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一道羽箭瞬时袭来,力道差了些,但胜在准头很好,擦着赵煌的额角而过,赵煌瑟缩地缠了下,反倒让颜鸢找到脱身的机会。
“陆如珩。”颜鸢奋力向陆宸的方向奔去,躲到他的身后,警惕地观察了一圈周遭的动静。
人质逃脱,赵煌被几名卫兵团团围住,压着跪在陆宸的面前,蒙着左眼的白布在挣扎中掉落,露出一直遮掩的浑浊目珠。
“陆宸,有话讲,一臣不侍二主,哈哈哈,你这都侍奉三主了。”
“定王赵旷他能信得过你吗?”
他有意恶心陆宸,向朝陆宸的靴头唾一口唾沫,但唾沫还未蓄起,腮帮便挨了一脚,口水呛进肺腑,刺激得胸腔一阵撕裂地痛。
陆宸斜睨着他,举弓又朝他的右腿射了一箭:“多谢陛下关心,我能在陛下的手中全身而退,自也有其他办法在定王的鼻息下生存。”
赵煌腿骨吃痛,半撇身子瘫在地上,他自认倒霉地笑,问出他最在意的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起,投靠定王的。”
“说不上是投靠,只能是结交。”陆宸纠正赵煌的用词,给出自己的答案:“在你登基的那一天,藩王前来觐见,我在宣武门外与定王相交几句。”
“后面你将阿鸢送进我府中,我便知道你对我起了杀心,与打算来朝贡叶阗通信,暗中联络定王。”
“叶阗王怎么会听你的话?!”赵煌极为不解。
陆宸笑道:“论起此事,还得多亏那段在商疆的日子,叶阗宫廷内乱,嗣王为了保命逃跑,是我给了他一个商疆军卒的身份,安稳避过追杀。”
“陆宸,你命真大。”赵煌捶地感叹:“再后面呢,假死的替身又是怎么来的,那面刺独一无二,朕仓促赶你上路,你应该无闲与赵旷联络。”
“错了,面刺刺好的当晚,定王便派人扮成狱卒来看我,记下我面刺的样子后,在辖州的牢狱中寻了个身高体态与我相像之人,纹上面刺,瞒天过海。”
赵煌还想问些什么,但是陆宸已经显得不耐烦,他用没有搭弓的手拉住颜鸢,匆忙忙丢下一句话就走:“捆好,押至延庆殿。”
颜鸢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脑袋差点磕在他罩着金甲的肩头,她一边跌撞地走,一边凝着水眸望他。
“陆如珩,之前的事我大概听到一些,是我错了。”
“你还活着,我是开心的。”
迎面的风将他的声音吹进她的耳中,轻飘飘的,她差点听不清:“你已经答应说等我,我怎舍得弃你不顾。”
“去碧华宫,笙笙在那里。”重逢的喜悦盈满心腑,但颜鸢仍不敢懈怠,她记得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做:“我们把她接回来。”
陆宸也担心着笙笙的安危,他大步流星地行进,点头:“好。”
两人赶至碧华宫的时候,宫内的仆役已跑得差不多了,陆宸从一个花坛后揪出一个瑟瑟求饶的中官问:“你们的贵妃娘娘还有徽贞公主在哪里?”
“将…将军…救命,贵妃娘娘一炷香前已经跑,不过她大着肚子应该跑不远,徽贞公主那阵还在殿中,现在奴婢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