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裤子上的腰带,李北光着脚走进浴室,洗了一个简短的澡。
裹着浴巾,发丝滴着水。
李北毫不在乎的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房间,对上正好准备去厨房做早餐的江莺。
如往日一般,谁也没有理谁,更没有探知彼此的过往前程,相互礼貌的错开。
江莺板着脸,故意走的慢了李北两步。
李北不动声色撇她一眼,大步跨过去,下了楼。
江莺停下脚步,没在下楼梯,换了件黑色大衣的少年,似乎成熟不少,冷寂又苍白。
只是心里酸酸的,发涩。
好像是嚼烂了一颗带皮带籽的酸柠檬一样。
江莺慢慢地下楼,一抬眸对上弯腰绑鞋带的少年潲起的眼睛,不经意间的散懒溢出。
微怔,江莺默不作声地越过去。
李北喉结滚动了一下,要说的话淹没在嗓子里,低着头看绑了五次的鞋带,无声地笑了下。
真是,有够无语。
深秋临近初冬的晚上,总是冷漠无情不讲道理的冰冷痛彻着一整个世界。
万般言语,都腻在冷水中。
江莺刚洗了个澡,手机就亮起屏幕,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出来。
迟疑一下,按下接听,清脆的少年音响起:“小仙女,你好,我是小白,我们之前在网吧见过。”
江莺蹙眉,疑惑地问:“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找你们班同学问的,”小白周遭的声音很杂乱,听着像是在什么台球室,球杆撞球的声音很利索,“那什么,北哥之前说过你是他的房东。”
江莺顿了顿,想必她的情况,这个小白也都知道了。她班里的人不见得嘴严,恨不得什么都昭告天下,平静地问:“然后呢?”
小白笑嘻嘻地说:“今天北哥老板请客,大家玩得太开心,北哥喝迷糊了,你能来接一下他吗?我不知道送哪去。”
沉默,江莺沉默了。
那边又催促了一遍,江莺小拇指无意识扣了几下手心,抿嘴:“地址发我手机上。”
换了身衣服,江莺走进寒露深重的夜里,打得车停在路边,一见她就问:“小姑娘,你是人吧。”
江莺:“……”
“当然了,这我家。”
司机没说话,透过镜子看她一眼,如果不是给的费用太高,谁大半夜来殡仪馆拉人。
江莺侧脸望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映在眼中。
很快,到了小白发来的地址,是一个私人会所,叫“罗尼会所”,金碧辉煌又低调奢华的伫立在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