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用虎口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寂静,逼迫她与他对视,声音淡淡:“解释一下,为什么说谎。”
江莺眼皮耷拉下来,回:“我没有说谎。”
确实是有刷题过火的原因在。
看她倔强又隐忍的样子,李北既心疼又生气,面无表情地继续说:“被?针对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说过你只需要备考,其他一切有我在吗。”
江莺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嗓子涩疼:“许霓说他们不会再?找我的事了,今天这个情况,她不知道,也跟我说不会再?发生。”
“你信她的鬼话?”
“现在的情况跟你所想的一样吗?”
少年的声音低哑嘲弄。
这是神明的通病,将一切丑陋美好化,无视那?些腐烂的恶意。
不过没关系,他不在乎那?些仁义道德。
谁让他是疯狗,是恶徒,是她痴狂的信徒。一
江莺怕小狗发疯,眼神在苦涩中温和下来,抬手覆盖住李北冰凉的手背,手心抚上凸起的青筋,努力笑笑:“李北,我没事儿,现在都结束了。”
李北俯视她,声音淡淡:“江莺,别自欺欺人?。”
江莺愣一下,垂下手,躲开他的手,斜眸盯着理发店隔壁快递站卷门帘上的浓灰,轻声说:“我没有。”
李北克制住,压下翻滚的暴躁,摆正江莺的脸,微凉指腹揩掉她眼尾的红。
“江莺。”
他的音调不高不低,不温不火,手指为她整理散落的发丝。
“他们永远都不会停手,只会戴上伪善的面具变本加厉,你能做的就是反抗。”
这类人?在他的生活里?满地都是,肮脏又龌龊,无耻又可悲,胆小又懦弱,自卑不敢宣于唇齿,黑心灌上滚油浇出鲜红的伪心。
漫长的沉闷充斥开来。
良久,江莺肩微颤,低喃:“李北,我想回家?。”
李北没再?说什么,牵住她的手揣进?兜里?。
“我叫个车。”
走出曲折的巷子,黑色的网约车停在路边,司机与李北对了一下手机后四?位,启动车辆驶入车流,暖气驱散她与他身上的冷意。
后座上,江莺偏头,凝着窗外,眸中光影寂静沉暗。
坐在她旁边的少年,仰靠在车椅背上,发丝遮住几?分?眉峰,冷白的下颚轮廓清晰明了,搭在腿长的手骨节修长,拢在一起捻着一个铁质糖盒。
谁都没有说话,固执的沉默。
主驾驶的中年男司机有眼色地闭紧嘴,安静开车。
赶上下午的上班时间,车堵在市区路上,很长时间不见得动一步。路岸边上高楼耸立于雪间,荧屏上播放着广告,跳动着跨年倒计时。
江莺愣了下,今天是周一,2018年的最后一天。
李北偏眸,盯着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几?秒,语调冷沉:“下车吧。”
江莺迟慢地转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