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信号不太好。”
“你记住,白老太害死了你爷爷,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听的出来,林沧海的语气与其说是嘱咐,不如说是警告,甚至带着一丝丝的威胁。
“哦,知道了,我本来想杀了她,给爷爷报仇雪恨的,只不过白若雪和黄二黑一直寸步不离,没机会下手。”
“光庭,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资格替祖爷原谅她们,安全第一。”
“嘟嘟嘟……”
电话那边传来了盲音,林沧海挂断了电话。
想起那天晚上梦见了爷爷,他给我讲的故事,那个孔子周游列国,子路偷吃的故事,我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走吧。”花围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恍然回过神来,和花围脖继续赶路。
很快,就到了张王村,花围脖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北张组,前面有一条官道,另一边是南王组。
村巷里没有人,人们几乎都窝在家里,躺在油腻腻的炕席上睡觉,只有聒噪的知了叫个不停,时不时还撒一泡尿。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半大小孩,一身污泥,也不知干了什么错事,被母亲按在碌碡上,用拖鞋狠狠的打屁股。
“大姐,大姐。”
花围脖喊了两声,那大姐往这边看了一眼,没搭理花围脖,对陌生面孔显得很警惕,把拖鞋往地上一扔,脚指头一挑穿了起来,揪着小孩的耳朵,把人拉走了。
小孩斜着身子哭了不停,光脚丫踩在地上发出“pia,pia”的声音,身后留下一行湿漉漉的脚印。
“花子,你是这个村的吗?”
花围脖尴尬一笑:“我是南王组的,这几年跟着陈爷混江湖,打江山,不常回来,她不认识我也正常。”
“那行,咱们去南王组看看。”
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就看到了花围脖所说的官道。
其实就是一条平坦的土路,只是比一般的土路稍微宽敞一点罢了。
“凉甜冰棍,清凉解渴,大人吃了有劲,碎娃吃了不尿炕,一毛一根,快来买啊。”
我走过去拍了拍泡沫箱子说道:“来两根。”
一个躺在树荫下睡觉的人立刻起来,从棉被包着的箱子里拿出来两根冰棍,是用纸包着的,都有些化了。
一边吃一边走,一根冰棍还没吃完,花围脖突然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了脚步。
大门窗开着,院子里铺满了黑色的绿豆荚,偶尔有几点绿色点缀其中。
一对夫妻正在棍子敲打着晒干的绿豆荚,豆荚炸裂,绿豆欢快的跳动着。
女人说道:“他爹,等今年卖了秋粮,把屋子翻修一下,毛毛也不小了,该到了寻媳妇的年纪了。”
男人不说话,手里却加了力气,锤击的声音回荡在沉闷而死寂的空气里。
我心头一惊:“这是黄毛的家?”
花围脖没回答,在自己身上搜刮了一遍,掏出来一千块钱,又反问道:“身上带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