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今日还有些事情,等明天再来拜访您。”
馆陶自顾自说完,也没有发现窦漪房落寞的眼神,还在兴奋地思索着明日该给阿娇怎样装扮才能吸引刘彻的注意。
“哀家这一生还真是失败啊,”窦漪房看着女儿的背影,突然觉得累极了:“启儿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没有过那道坎,或许到我死也不会原谅我;”
“武儿,我从前觉得自己将他教得很好,可是如今看,分明是因为有长君管着他,才没有让他走上歧途;”
“还有馆陶,我和她父亲最疼得就是她,却反而将这个女儿溺爱的自私贪婪、冷漠无情。”
窦漪房满嘴苦涩,有些无力地晃了晃,被巧慧牢牢扶住。
“枉我自诩聪明,论教子我不如太皇太后,论看人,更是不及她多矣。”
她枯瘦的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抓住了巧慧的手:“哀家不会再纵容她了,阿娇是个好孩子,可依着她母亲的性子教出来,只怕是做不成皇后的。明日念雪进宫后就让她住在宫里,由你带着哀家才放心。”
“诺,母后您放心,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薄巧慧没有拒绝,反手覆在太后的手背上,“您看这副帷幔怎么样?”
“这些到时候让宫人来做吧,差不多就行了。”
到底馆陶的话还是在她心里留了影子,窦漪房再看手里这些东西也没了摆弄的兴致,随手指了几个不合制的东西让他们撤走便罢。
回去的路上甚至不愿让巧慧送她,自己一个人颤颤巍巍地扶着拐杖走了。
巧慧见她身后跟着的一排宫人,还是派人去提前请了太医去太后寝宫等候。
“娘娘您别站在风口上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乐尺有些担忧,近来宫里年景不好。不少宫人染上时疾,就连太后和皇帝的身体也都不甚康健。他们这些椒房殿的宫人近来就更加紧张皇后娘娘和四位小殿下,生怕他们也染上病了。
看着乐尺担忧的眼神,薄巧慧也没解释,她只是摇头:“不回椒房殿,你陪本宫去趟太极殿吧,本宫也有段日子没去看看彻儿了。”
“何况现在他还有阿乘这个不省心的弟弟要教训,本宫得去看看才能放心。”
“诺。”
太极殿内,刘彻跪坐在桌案前,正捧着奏章学习父皇最近处理的是何政事,并从中学习君王之道。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刘乘头顶着一个小鼎,两腿打开半蹲,双手握拳伸直,白皙的脸蛋已经憋得通红,身上更是出了一身的汗水。
薄巧慧进来时,他已经两股战战,眼看就要摔倒了。
儿臣参见母后。”
还是刘彻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母后,他刚站起来,刘乘便再也支撑不住,头上的小鼎摔在地上,响起沉闷的声响。
“呦,这不是咱们三皇子吗?一会儿不见怎么成这样了?”薄巧慧笑呵呵地看着刘乘缓慢地转过身给她行礼,点了点头:“不错,这马步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