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渐浓,好消息是除了永珹和永琪再无人生病,坏消息是他们两个的病始终不见好。
更坏的消息是,皇后的孕反都已经过去六个月了也没能减轻,仍旧是头晕目眩,甚至还常常做起噩梦。
江与彬带着太医院众太医想尽一切法子也只能稍稍减轻她的症状,然而这种杯水车薪的减轻却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如懿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还是前来探望的楚贵人提了一嘴:“皇后娘娘这,别是撞邪了吧?”
“你胡说什么,皇后娘娘中宫之主,那些脏东西怎么可能近得了身?”
愉妃下意识地呵斥着她,坐在上首的弘历却心中一动。
“楚贵人一时失言,愉妃何必如此疾言厉色。”卫嬿婉脸色很是苍白,这些天宫里都知道她的永琪病一直不见好,急得她也是整宿整宿睡不好觉。
“皇嗣乃是祥瑞,事关中宫嫡子,皇上召钦天监控瞧瞧也是应有之义。”
“贵妃此言有理,既然江与彬他们都治不好皇后的头晕,若不是太医无能,那便是在别的方面有妨碍。”
弘历撑着手将李玉喊了进来,命他即刻宣钦天监监正入宫。
李玉连忙领命离去,走到半路正撞见步履匆匆的钦天监。
翊坤宫内,弘历心中焦虑,众嫔妃也不敢率先开口。唯有卫嬿婉坐在下首,虚着声音轻轻劝道:“皇上千万保重龙体,正如愉妃所说,皇后娘娘乃大清国母,此胎又是顺承天意的祥瑞之胎,想来不会……”
“皇上,钦天监监正到了。”
弘历连忙喊道:“还不让他进来。”
那监正垂着头刚走进来就跪在了地上,不等皇上发问就开口道:“启禀皇上,微臣昨日夜观天象,竟见西方昴日鸡七星正中隐隐发黑,另鬼金羊也暗放红光。”
“此二星皆为凶星,鬼金羊主惊吓,且为南方朱雀星宿,正对宫中阿哥们所居之撷芳殿;而昴日鸡乃西方白虎星宿,本就为西方星宿之正中,西从卯,为秋门,一切已收获入内,正对皇后娘娘的身孕,偏此时发黑,昴宿内有卷舌、天谗之星,似是祸从口出的意思。”
“可皇后一向为人和善,近来更是从未与人起过口舌之争,你莫不是随意诓骗?”
愉妃对这群说话神神叨叨,只知一味故弄玄虚,彰显自己本事的神棍没有好看,一听他这些不吉利的话心中更是添了几分晦气,当下语气说得极为强硬。
那人却不慌不忙,“娘娘有所不知,所谓祸从口出并不能简单看作是口舌之争,依微臣看倒更像是……魇咒。”
“你是说宫中有人行巫蛊之术对皇后和阿哥们行咒?”
“此事非同小可,监正可要慎言。”
“微臣自然明白,此事干系到皇后娘娘及腹中祥瑞,微臣不敢妄言。”
弘历见他说得笃定心中已是信了三分,但仅凭这些就让他断定是有人行巫蛊,他心里也难免疑虑。
纯妃却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了监正的话心中恐惧:“这,这定是有人嫉妒皇后娘娘怀了祥瑞之胎,皇上可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后宫安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