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贵人眼见一向是个小透明的刘答应竟都深藏不露,心里也压力倍增,但低头摸了摸肚子却又面露得意。
凭旁人再得宠,最后还不是要看肚子争不争气?娴嫔、珍嫔还有恪嫔倒是得宠,这几个月都霸占着皇上又怎样?
还不是叫她一回就中了奖?
这就是命。
再看一眼自己这一桌子特意为孕妇安排的饮食,捧着自己还不大看得出来的肚子,芳贵人挟了好些。
有那眼热的便笑她眼皮子浅,席面上的东西都吃得进。这下可叫芳贵人逮住了机会,忙娇笑一声:“倒不是我年纪小贪嘴吃,实在是如今有了身孕,我饿着没什么,若是饿着小阿哥了可就不好了。”
“吴姐姐你说是吧?”
她还不忘拉上也有了身孕的吴贵人。吴月瞧了眼她那张化了妆都遮不住黄斑的脸,也笑着挟起一块豆腐:“芳妹妹说得很是,我这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咱们可得多用些,免得饿着孩子。”
见吴贵人愿意配合,芳贵人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果然又用了不少,倒是吴贵人看似筷子也没停,却只挟一些配菜。
等芳贵人吃了半饱,吴月才状似无意地笑道:“说来这回中秋家宴,裕妃娘娘办得果然不错,且裕妃娘娘的四阿哥弘昼又向来唯端亲王马首是瞻,日后只怕皇后娘娘更要多加倚重了。”
“裕妃娘娘自然福泽深厚,只是阿哥们都是皇上的儿子,什么马首是瞻,姐姐这话也忒将旁人看低了。”
芳贵人摸了摸肚子,下意识地反驳完,看向上首凤仪万千的宜修,再看王爷们的坐席上,正低声对幼弟嘱咐什么,一派光风霁月的端亲王。
她搁下筷子只觉得没了胃口,就连小腹都隐隐坠痛不适起来。
“妹妹可别恼了,姐姐不过是随便一说。说来这花茶虽好,可惜姐姐却喝不惯,倒是之前在皇后娘娘那儿喝过一回杏仁茶,味儿当真好,偏我自己却总弄不出那个味儿。”
另一边的那常在听了忙笑道:“上次在姐姐那儿喝的杏仁茶嫔妾觉得味儿就已经很好了,怎么皇后娘娘那儿的更好吗?”
“那就是我从皇后娘娘那儿舍脸求的,皇后娘娘特意叫太医看过了,说是合适我的脾性才给了我一些,剩着喝到如今,早没了。”
宜修在这些事上一向遵循大方且谨慎,旁人只要敢开口她就给,不过一应入口的东西必是要让太医都检查好几遍,确保就算有问题也与自己无关。
只是她送的东西没问题,却也不妨碍有人想法子给她结仇。
另一边的芳贵人听她们说起杏仁茶不由撇撇嘴,自打那次去吴贵人那儿,听她说起杏仁的好处,她自己便也常泡了那茶来喝,却并不觉得如何,只是想着求个心安,倒也没断过,喝久了如今也习惯了。
宴席散后,芳贵人明显体力已经不支了,匆匆回了住处当夜就叫了太医,却被告知胎儿没了胎息,只能服了药落了这胎。
因着她在圆明园,八月十五皇上自然还是歇在她这儿,骤然听说这消息,宜修只得起身梳洗,本就觉浅的皇帝也跟着醒了过来,夫妻两个干脆一起去了芳贵人所住的揽月阁。
两人赶到时只见此处一片混乱,好容易找来了芳贵人的贴身婢女,却听她说芳贵人落了胎非闹着要看一眼,当时就数她最大,下人也不敢拦着,最后还是叫她看了一眼,结果芳贵人就晕了。
“是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