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儿子,你这,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这么慎得慌啊,啊?”
太子爷两手揣在一起搁在肚皮上托住,瞧了眼自打三天前就一直维持着这种诡异笑容的儿子,只觉得心里发毛,连忙又往榻边上挪了两下。
“没有啊,爹您说什么呢,儿子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朱瞻基轻声细语格外和气的话,听得一旁的太子妃都觉得皮痒了,见丈夫一个劲儿往自己这儿看,生怕招来了儿子的目光,太子妃连忙起身:“你们父子慢慢说,我去看看今天的饭菜。”
哎!把我也带走啊!
心里默默伸手呐喊的太子爷只能强忍住脸上的表情,转头也对儿子道:“我,我这一会儿你二叔也要来,我得先去招待他了啊。”
朱胖胖只恨自己饭吃太多,连从榻上起身都不够利索,才起到一半就被儿子一把按住了。
“二叔要来,我这当侄子的怎么能不和爹一块去迎接呢?”
朱瞻基慢条斯理站起身,又帮着自家大胖爹整理好衣袍,这才躬身亲手扶着。
“爹小心脚下啊……呦~这不是二叔嘛,可见我爹和您是亲兄弟呢,正说您要来,我俩紧赶慢赶地要去门口迎接呢。”
朱瞻基正提醒他爹小心门槛,抬头就见好二叔叉手站在廊下,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父子,忙松开了搀扶的手上前两步,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亲切热络。
汉王爷眉头狠狠隆起,偏头瞧瞧老大,拿手遮住脸走过去小声道:“你们父子联手恶心我呢?”
“老大你也别太得意,觉得爹又叫你监国了就不把你弟弟放在眼里了?”
“二弟,不……”
“二叔~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多伤人呐。”朱瞻基脸上还挂着那个慎人的笑,话说得越发诚恳,“我爹呀,巴不得您一直帮他监国,他也好多休息两天。都是亲兄弟,还分什么你我呀,二叔跟咱们生分了不是。”
朱高煦:……
朱高煦:………
跟着老爷子在战场上征战数十载,除了老爷子从没怕过谁的汉王爷竟躲开了大侄子伸来的手,下意识地往老大那儿挤了挤,声音更低了,像是怕刺激到什么:“没找御医给瞧瞧?”
“没敢提,要不你给说说呢,好歹也是你大侄子。”
“你儿子我就不凑热闹了,东西都给你搬来了,那些折子我都没翻过,你自己清点吧。”说完转身就走,生怕朱瞻基追上似的。
好在他只是站在原地挥手:“二叔慢走,常来看看啊~”
“爹,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呀?”
太孙一个回头,正抓住一个走了半截的太子爷。朱高炽憨厚的笑了笑:“嘿,这不来活了,你爹也得忙正事啊,要不你们娘俩吃啥?哦对了,你这些天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心里的喜悦积压多日无人诉说,朱瞻基听他爹询问却也只能忍住了摇头。
唉……这样的喜事无人分享,真如锦衣夜行叫人遗恨。
“太孙,皇上宣您往尚书房一叙。”
小鼻涕的声音在太子耳朵里简直如天籁一般,他忙推了推儿子:“快去吧,别叫皇上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