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了闻煦元的手。
一阵浪花,他海鱼似的游走了。
闻煦元怔了半晌,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打了下的左手。
也许是紫外线格外猛烈,晒得他身上发烫。
半小时后,他才回到海滩上。
这时崔碧灵与一个oga在遮阳伞下喝橙汁,戴了个不知道谁送的心形墨镜,边上一圈是粉色的,遮了小半张脸,嘴里咬着吸管,低头吮杯子里的橙色汁液。
闻煦元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这里的沙子很烫。”
因为太晒了,崔碧灵不高兴,又用手挡了下太阳光。
“这是谁?”
闻煦元起身帮他打了第二把伞,又看向那个棕发的陌生oga。
oga眨眨眼,昂首挺胸:“我是他隔壁班的同学,我们刚才在聊蝶泳。”
可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崔碧灵身边总有一些ao游荡着,但他自己根本记不住那些人。闻煦元一向懒得搭理他们。
过了不久,oga被召回了班级队伍,遮阳伞下只剩了他们两个。
崔碧灵戴着那个粉色爱心太阳镜,一点一点地喝完了橙汁,还是一脸不高兴:“我要回家。”
本来闻煦元是打算去打沙滩排球的,但听竹马这么一说,他立刻爽约一起走了。
两人回家,刚进门不久,闻夫人恰好也从北方回来。
崔碧灵已经像上岸的蚌壳一样被晒得蔫蔫的,很快躺在卧室里睡着了。
闻煦元从他的卧室里走出来,与母亲打了声招呼。
她问闻煦元:“噢……你们在谈恋爱?”
“别乱说,没有,他在睡觉。”
闻煦元说得很自然。
“你们以后要结婚的,他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闻煦元皱了眉头:“这是包办婚姻,当事人都未必愿意。”
就崔碧灵那个性格……
她问他:“你是不喜欢他,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
都不是。
但他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闻煦元透过房门的缝隙,看见卧室有个黑发的beta裹着一条毛茸茸的毯子在那儿睡觉,像虾米一样略微弓着,t恤下摆露出一截细白的后腰,因为呼吸而一起一伏。在他床上,还趴着一只胖乎乎的白猫,也蜷着尾巴呼呼大睡。
闻煦元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天晚上梦见了和海里一样的场景,梦中梦,闻煦元捏着那只细白的脚踝,摘下他的泳镜,手指抚过他的泛红眼角、嘴唇,然后……
总之,梦醒了。
翌日的翌日,崔碧灵继续在竞赛里驰骋,无视一切,偶尔与他分开,周末回家和父母一起见面吃饭,卧室就在他对面,假期去旅行。那天的心形墨镜不知道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