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突然露出皱眉苦思的神色,胡乱挠了挠头,大声道:“天问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称呼振云兄……”
陆书文一唱一和:“那天在弘法殿副殿,我好像听说如果振云兄从玲珑塔出来,他就——”
向天问突然脸色涨红,快步上前,对沐秀心道:“副座大人,我肚子疼……不知哪里可以方便一下?”
十二个人中,立刻有好几个笑出声。
沐秀心锐利的目光在向天问身上一扫而过,嗓音轻柔,但没有一点情感的道:“实在忍不住,就……拉在身上。”
“啊?”
徐振云心中愕然,他自问有点看人的心得,这位沐秀心副座,应该是外冷内热的类型,怎么会如此不通情理?
难道是刚刚单独授课的时候,向天问桀骜不驯,得罪了沐副座?
谅这小子没这胆量。
再转念一想,徐振云猛地省悟过来,经历了刚刚的“入道第一课”,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完成质变,远非鹏程宴时可比。
吃坏了肚子、内急忍不住等等……都成了拙劣的借口。
沐秀心是因此而不满!
自己刻舟求剑了;向天问也一样。
沈莲心一甩大黄辫子,神情古怪的叹息:“拙劣的向天问啊……”
向天问同样极惊诧的张大嘴巴,愣神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懊恼的垂下头,像被霜打的茄子。
然后他把心一横,两只手捂住眼睛,打定主意不和任何人交流!同时假装没听到周围隐隐的嬉笑声。
沐秀心轻轻咳嗽一声。
汀香水榭之内,立刻归于肃静。
刚才景物聚合成湖中汀香水榭,沐秀心和她身畔的“大花臂”都是一言不发,明显是给聚集过来的十二个人以一点相互感知、交流的时间。
众人也心知肚明。
但是因为向天问这一出,这个过程提前结束了,接下来进入正题。
其实互相打量一下就知道了,此间十二人,除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少女之外,其余都是本次国朝大选中最顶尖的人物。
所以肯定不是坏事,是额外的优待,还是开小灶?
沐秀心素手一横,引荐道:“这一位是驱邪司赵首座。”
“???”
在徐振云看来,这位“大花臂”和社会大哥没有一点差别。
刚刚只是隐隐然从他站在这里的从容态度上,猜到了或许“人不可貌相”。
但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大晋“三司”的三巨头之一,驱邪司首座!
“大花臂”微微一笑,脸上筋肉滚动,露出一个或许他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环顾场内道:
“单单说是‘赵首座’,有姓无名,原也不便。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本人忝任大晋驱邪司首座,赵蝮亭。”
他说话声音的音色同样很轻柔,但音量又很大;给人一种极矛盾的感觉。
赵蝮亭首座微微一笑,续道:“接下来给你们独立开讲的的第二讲,由我来讲。”
然后赵蝮亭的下一句话,振聋发聩,在身前十二人的心中回响:
“从今天起,接下来四十九天,是诸位道途中最重要的四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