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奇看着知书的身影脸上笑容顿时收敛,眉心紧紧的皱着,但也没在原地停留,一甩衣袖向正院门口走去。
而正堂内已经起身准备去用膳的韩湘芸,看着着急忙慌进来的知书神色也是微微一变,不禁眉心微蹙的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知书也没顾着等喘气平稳了,就着急的说:“老夫人,出大事了,昨个陛下不是停止太医院对秦远用药治疗了吗?但今日也没有停止用刑,刚刚太上皇后通过秘密途径传来了消息,说是秦远在半个时辰前已经不堪伤重,已经昏迷了,怕是不大好了。”
“太上皇后听说您想要去见秦远一面,就想办法说服了陛下,陛下也看在秦远对咱们侯府和您迫害不小的份上,同意您去见秦远了。”
“为此,陛下还特意吩咐太医院救治秦远,让他无论如何要等到您到。”
“老夫人,现在秦远被关押在皇宫暗牢,由紫禁城禁军和皇宫影卫重重把守,并不在刑部,您想见秦远您现在就要拾掇东西进宫了,秦远毕竟已经不大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您到。”
知书说着,四处转头看了看,上前走了走了一步在韩湘芸的耳边轻声说:“老夫人,太上皇后还说敏嫔希望能以您侍女的身份跟着您去暗牢,见秦远最后一面,您看?”
韩湘芸听到这儿眉心一拧,呢喃了声“敏嫔?”
然后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来,“可以,我没有意见,说不定让敏嫔跟着我一块进去,还能得到什么意外收获呢,秦远不是什么都不说吗?我倒要看看,等见到了这个背叛她的嫡女后还说不说!”
韩湘芸说完,猛的转头看着身侧的司琴,“司琴,敏嫔的生母还在庄子上吧?有没有意外?那个秦锋呢?”
司琴乍一下听到韩湘芸的问话先是一愣,几乎瞬间就回过神来。
“老夫人,敏嫔生母还在庄子上呢,是奴婢在暗卫中亲自选的几位身手过硬的人看着呢,还特意选了几个女子,就算是沐浴如厕也依然在咱们的视线中,现在身子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秦锋,老夫人您也知道,秦锋能成为秦远的序列暗卫,说明身手一顶一的好,但并没有被洗脑愚忠,说明其脑力智商非同一般,所以,奴婢不敢贸然将他带到侯府机密地方,就随意买了一处宅子,选了三人身手与他不相上下的人日夜看管。”
韩湘芸在司琴说完后点了点头,想了想看着两人说:“抓紧时间有点晚膳,咱们趁夜进宫,也好方便敏嫔与我一同去暗牢,你们两人都随我一起,能进暗牢就进,不能进就在暗牢外等着我。”
知书和司琴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您放心,奴婢会给您找几个护身的腕带、抹额还有腰带等护身防身的东西的,您的安全相信太上皇后也会让影卫暗中保护的,奴婢这就去准备东西。”
“知书,你服侍老夫人去用晚膳,吴妈那儿送药的差事你交给钰棋和墨画吧。”
司琴说完,没等韩湘芸和知书回话,就脚步匆匆的向着屋外走去,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知书在司琴走了后就搀扶着韩湘芸向着膳房内走去,边走脸上满是忧愁的说:“老夫人,您说吴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医院的御医院判,甚至院正不是都说没有问题吗,为何还要每日都熬补身子的药?这是要三分毒啊,您怎么也不劝劝?”
韩湘芸坐在了膳房凳子上后,瞥了知书一眼。
她脸上的神情也是颇为古怪,眼底深处的情绪更是复杂,但转瞬消失,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后说:“行了,吴妈那儿有太医院院判诊治,你操什么心。”
知书闻言也只好闷闷的“哦”了一声,服侍着韩湘芸用着晚膳。
与此同时,定宁伯府。
白日才从侯府回了娘家的孙氏,此时也是满面笑容的坐在凳子上,与定宁伯府的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用着晚膳。
孙氏看着坐在圆桌上首的定宁伯,正在颤抖着双手拿起筷子,颤颤巍巍的夹起一块藕盒放进嘴里后,脸上十分的激动,喜不自胜,眼中更是隐隐含着泪水。
“爹,您能自己用筷子了,真好,真好。”
孙氏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定宁伯又说道:“爹,太医院院正说了,您这个样子就是能恢复的先兆,只要您能多锻炼,很快就能恢复了,我和娘真的太高兴了。”
不仅是孙氏,在坐的定宁伯夫人、世子和次子,还有长媳次媳、长嫡长孙等等,都是面露笑容、十分激动的看着定宁伯,心中都在期待着也许有一日定宁伯真的能恢复到以前,能上朝恢复官职的那一天。
定宁伯看着几人这兴奋的眼神,脸上也是难得的露出重病以来第一次笑,今日的家宴更是难得的和和美美,欢声笑语不断。
但一切又岂会那么如意?
就在众人起身向着正屋走去,打算好好聊聊接下来伯府该如何行事,由谁来主事,定宁伯世子和次子的职位又要如何调动等等事情的时候,定宁伯世子夫人牵着定宁伯府三代长孙孙正业的手走到了孙氏的面前。
定宁伯世子夫人这一举动是彻底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包括定宁伯世子。
众人心中都是十分疑惑,不知道定宁伯世子夫人为何要这么做,尤其是看着孙正业那脸色羞红,低着头不情不愿的样子,更是好奇了。
倒是已经中风了的定宁伯,和定宁伯世子像是猜测到了什么。
定宁伯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十分难看,当即瞪了定宁伯世子一眼。
定宁伯世子也是紧握双拳、眼中冒着怒火走到了定宁伯世子夫人身侧,咬着牙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今日难得的高兴日子,你不要给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