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确实没有办法做什么手脚,但是若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动了手脚呢?”
“你应该也知道吴妈的事了吧,这秦远交给太上皇的人皮名单上说吴妈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钉子,我也是不信,但为了能洗去吴妈身上的怀疑,我已经吩咐侯府暗卫与府卫里里外外细细的查过一遍了。”
“吴妈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这么些年也没有私自出过侯府,没有与侯府以外的人接触过,但仅仅是这,还不能彻底打消我心中的怀疑。”
韩湘芸说着看着莫元卿眼眸微闪,大胆的猜测道:“但若当初吴妈和范奇互相隐瞒,那个棺椁里的就不是你爹本人呢?趁咱们都不注意的时候,来个偷梁换柱,这也不是不可能。”
莫元卿在韩湘芸说完,脑中也是巨震,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惊诧。
“娘,这。。。这吴妈可是陪着您三四十年了,若是与您不是一条心的话,您早就出事了,尤其是您设计秦远的几桩事,若是吴妈真的是秦远的人,岂不是秦远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如您设想的一般照常进行呢?”
“所以啊,娘,这分明就是秦远故意设计离间您和吴妈的,您可千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心智啊。”
“如果吴妈真的没有问题,还是忠心您的,那我爹的尸身就不可能出问题。”
“也就是说,我爹他。。。他真的是不幸殒命北疆了,您所猜想的秦远提到的那个‘他’是我爹,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大的动作就算要完成,也不是吴妈一人或者几人就能办成的。”
莫元卿十分冷静的分析为完后,看着还是一副忧心忡忡,丝毫没有被她一番话所说服的样子也是微微一叹。
在心中斟酌了斟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想法顿时变的坚定。
“娘,既然您提到这儿了,那么不管您猜的是否正确,毕竟事关我爹,那我是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的。”
“您这段时间也在藏书阁里面看了关于暗牢的介绍吧?”
“这暗牢是太祖和始皇后在前朝暗牢的基础上,花费大力气弄来数块断龙石重新浇筑相砌而成的,除了正门一个入口外,别无他处。”
“历经这一百四十年除了渊儿外五任帝皇,都启用过这暗牢,高宗距今时间太长了,若是还有存活于世的,想必年纪也都不小了,而陛下仅仅关了秦远一人进暗牢,那么其余都是先帝的意思。”
“先帝御极二十余年,每年每月每日每时的所言所行、日常行踪、接见的大臣、朝会等各种活动,都有朝廷设立的起居令、起居郎、起居舍人等官员来记载下来。”
“历任皇帝公开的各种活动中均随侍在旁,记录的内容十分广泛,这就是起居注。”
“而能关押在暗牢中的几年可能也就那一个,尽管可能被起居注记载的可能不高,但也能从空缺时间上发现端倪,再找些详细的资料相互论证,看看那段时间谁进宫了,或者说朝堂内外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必应该能查到。”
韩湘芸听着莫元卿这么说顿时十分欣喜激动,当即就打算让莫元卿尽快想办法从起居注中弄到暗牢中人名单。
“那元卿,你快想。。。。。。”
但韩湘芸的话还没说完,就想到起居注那东西可是连皇帝都不能看的,这是铁律,若是那个皇帝犯戒开了先河,那群臣上的折子指不定就能将乾清宫给淹了,甚至史书或者野史及其他记载的书籍上还会大书特书记载这件事,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所以但凡心中有点数的皇帝对起居注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帝都是如此,那皇后岂不是同样的道理?
韩湘芸便有些失望的疑惑问道:“这皇帝起居注皇帝都不能看,你身为皇后也不能吧?这样隐秘重要的东西,保存的地方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元卿,你是有什么门路?”
“此外,就算你知道先帝起居注在哪保存,但先帝起居注二十余年,每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得记载了多少册子?你能有足够的把握和时间细细查阅吗?更不用说还要余其余的资料进行相互比对了。”
“元卿,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到你啊。”
“被人发现了太上皇大怒是次要的,娘担心你被那些玩弄笔杆子的说什么坏话,这事关你这个宣德皇帝的清誉,咱们不能不慎重!”
莫元卿听见韩湘芸处处为她考虑,心中一暖,嘴角一扬颇为自信的伸手挽着韩湘芸的胳膊说:“娘,这您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在宫里没有什么绝对隐秘的消息,只要有足够的手段找到最合适的人,威逼利诱总是能查出来点眉目的。”
说着,莫元卿的双眼一眯,轻声在韩湘芸耳边说了声“娘,您别忘了,先帝身边的心腹还有苏念昌苏公公在呢。”
“啊!”
韩湘芸听着莫元卿那么说,先是一惊,瞪着眼睛看着莫元卿,很快脸上便十分欣喜。
“是啊,我怎么把苏念昌忘了,当初先帝身边执掌武帝龙印,执行先帝遗命的三人,临终御医章院正已经在先帝金棺前服毒自尽了,上一任的皇宫影卫也在将秦远捉拿归案后被暗中处置了,但娘怎么就将先帝的心腹苏念昌忘了呢。”
韩湘芸说着,突然紧紧的握着莫元卿的胳膊说:“元卿,你一直在宫里,应该知道苏念昌在何处吧?”
“他是先帝的心腹,知道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说,不应该早就被处置了吗?怎么现在还活着,这是谁的意思?还有,你能不能想办法见到他?”
莫元卿看着激动的韩湘芸,端了一盏茶递给了她,轻声说:“娘,您先喝盏茶静静心,这苏念昌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侥幸,您也知道先帝崩逝的时候陛下不在宫内,陛下对于先帝的死因一直好奇,也怕先帝还有未来得及交代的事和话。”
“苏念昌是自小与先帝一同长大的,换而言之,也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而章院正和皇宫影卫两人,首先是没有苏念昌知道的多,其次就是陛下对苏念昌的情分也是不同的。”
“所以,就留了苏念昌一命,此时正与现任的乾清宫总管太监孙多福一同住着,算是当孙多福的师傅吧。”
莫元卿说完,看着韩湘芸宽慰到:“娘,我会找机会与苏念昌见一见的,若是我以答应他去武宗陵寝养老为交换,也许他会说出来的,但这是需要时间的,娘,您答应我,现在就不要想这事了好不好?”
“等我从起居注和苏念昌这儿得到些什么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您也不要在惦记这件事了,我毕竟在宫内,做什么都方便些,都交给我来办,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