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卿听着也是眉心紧紧的蹙着,不解的看着孙多福问道:“这陛下是何意?难不成是同意世祖这个庙号?还是说用原先武宗这个庙号?”
孙多福闻言先是摇了摇头,后点了点头。
“娘娘,陛下不同意‘世祖’作为先帝的庙号,但是同意更改庙号,不打算用‘武宗’,便将折子打了回去,具体选何庙号,还得内阁和礼部重新拟了,再让陛下御目钦点。”
莫元卿此时也是有些疑惑,心中也在想着这个先帝用什么庙号与自己有何关系?为何提这件事会让陛下容易答应让娘出宫呢?这个孙多福真的是好心吗?不是故意坑自己?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
就在莫元卿心中反复猜想的时候,孙多福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脸色不对。
忙又上前轻声说:“娘娘,您可别多想,奴才真的是为了您好,陛下现在心中已经有决定了,就是不好贸然开口,您也知道,历任皇帝的谥号和庙号大多都是由大臣们选定的,陛下他有一定的看法,但也不好过多的干预。”
“但此事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下面的朝臣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也不敢贸然去问,这就停滞在这儿了。”
“而您要做的就是将陛下的意思让那些大臣知道,如此一来,先帝的庙号也按照陛下的心意解决了,大臣们也了了一桩心事,也面了何陛下的一番争执,陛下也会心喜,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在孙多福说完,莫元卿是彻底的明白了,这与其说孙多福自作主张给自己透露消息,让自己充当润滑剂给大臣们一个台阶上,还不如说这是陛下刻意让孙多福透露出去的,甚至孙多福告诉自己,都是陛下的主意。
不然他一个陛下的贴身太监,敢告诉自己这么重要的事?
想明白后,莫元卿也不那么紧张了,便看着孙多福问道:“本宫懂你的意思的,不知道皇上中意哪个庙号了?既然世祖不行,但先帝的功劳也够‘太’‘高’‘中’‘世’这四种庙号了。”
“创基立业曰‘太’,功高者曰‘高’,中兴者曰‘中’,世代祭祀者曰‘世’,另外按照‘祖有功而宗有德’,已有太祖太宗和高宗被我朝先祖使用,为避讳高宗皇帝,那么‘高祖’就不适用了。”
“让本宫猜一猜,是不是陛下准备用‘世宗’这个庙号?”
看着孙多福这目瞪口呆,满脸佩服的样子,莫元卿也是颇为得意,猜测的又问道:“是不是陛下都已经想好他自己的庙号了?本宫猜是不是‘中祖’,这个历朝历代都无任何皇帝使用的庙号?”
孙多福听着莫元卿这么说也是心中一震,然后微微一笑说:“娘娘,陛下是何想法奴才可不敢妄自揣测,再说,这也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啊,娘娘您也要避讳着点。”
说完,像是怕了莫元卿再问这大不敬的话似的,忙转移话题。
“娘娘,现在内阁和军机处的诸位大臣还心惊胆战着呢,咱们还是快走吧,陛下那儿现在也就娘娘您能说上话了,陛下龙威日益深重,实在是不敢轻易撩拨龙须,惹陛下生气。”
莫元卿闻言笑着打量了眼孙多福,后微微颔首,说了声“那就快走吧”,率先向着乾清宫走去。
孙多回想着刚刚莫元卿那像是能看透他想法似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带着敬畏后怕的看了眼莫元卿的背影,一挥拂尘紧紧的跟在身后。
乾清宫正殿。
孙多福悄悄的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只见原本在地上跪着的曾首辅已经站起来了,此时正低头站在一侧,眉心微蹙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内阁次辅和其余大臣,还有军机处的大臣同样脸上满是凝重的站在龙案前面。
孙多福脚步轻轻的走到了太上皇身侧,看着正在翻看奏折的太上皇俯身轻声说:“陛下,太上皇后正在殿外等着见您呢,现在也已经过了午膳时辰了,您和诸位大臣显用了午膳,再议可好?”
“哦?皇后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可说了有什么事了?”
“陛下,娘娘是为了栖霞郡主的事情来的,已经来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一直在侧殿等着您呢。”
孙多福说着,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看着太上皇又说:“娘娘知道您过了午膳还没用膳,可是将奴才训斥了一顿了,说是不顾及陛下您的龙体安康,陛下,您还是用了午膳在商议朝政吧,不然,若是太皇太后再知道了,奴才真的要掉一层皮了。”
太上皇听着孙多福的话瞥了他一眼,将手上的折子合上仍在了龙案上。
“怎么,娘娘训斥你你就安稳的听着,跟朕告状来了?行了,去吩咐摆膳吧,皇后是不是也没用午膳?让皇后和朕一同用吧。”
孙多福闻言答了声“是,奴才知道了”,就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在路过内阁曾首辅和诸位大臣身边的时候,孙多福明显的看见众人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孙多福的眼神都是有些感激。
孙多福见状脸上还是那一副微笑的样子,但心中确实早已得意的不行了,能收到几位朝中位及人臣的诸位大臣感激那可不容易,对于给他这个机会的莫元卿也是十分感激。
太上皇看着孙多福出了乾清宫后,他将端起的茶盏一口饮完放在桌子上,看着下面内阁曾首辅和诸位大臣说:“诸位爱卿,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朕已经吩咐人传了午膳,你们就在宫里用午膳吧,用完你们几人先好好的议一议,看这海禁究竟有没有必要开。”
“若是要开,朝廷该如何防治海匪强盗,日常下海出海又如何管理,朝廷的水师实力够不够。”
“除此之外,就是现在有没有必要叫停江浙和岭南两行省开海,对于两省总督的如此冒进,擅自违抗朝廷禁海令的行为,朝廷又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