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也是一个运气不太好的人。”
她皱着眉,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眉心的胎记:“因为这个。”
“一生下来,我就被亲生父母扔掉了。”
“当时是冬天,爷爷奶奶在垃圾场里捡到我的时候,我都已经不会哭了,身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还有这么一片难看的红斑。”
“街坊邻居都告诉他们,这是红斑狼疮,会传染的。但是他们还是决定救我。”
“之后,爷爷带我去医院,医生说这只是一片胎记,是良性的。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鹳吻痕。”
“爷爷奶奶找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乔方语轻声说,“后来,他们就决定收养我了。”
“办理证件的那天,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我还没有派出所的问讯台高,民警小姐姐对奶奶说,小朋友也要过来的。”
“爷爷直接把我抱起来,坐在他肩膀上,说——”
“我们阿语就在这里!”
“那一刻,我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幸运最幸福的小孩了。”
许惩望着她,黑眸中情绪翻涌,如覆涌的浪潮。
他没说话,只是紧锁着眉心,沉默不语。
乔方语却笑:“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不能决定自己来自何方。”
她的目光清透明亮,又是那样,忽闪在他眼前。
渐渐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合。
“但你可以决定自己要去哪里。”
未来璀璨漫长。
你可以成为你梦想的任何模样。
只要坚定地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像鸟飞出山谷,像花开出翅膀。
他们定能穿破厚重铅云,闯出无尽循环的山路,飞到最远、最高的地方。
从方寸一隅,奔赴天地浩大。
“许惩同学。”乔方语站在他面前,白皙的脸颊和纯白的衬衫沐浴在光里。
就像是漆黑教堂落下的唯一一束顶光。
她向他张开了手臂。
“如果你需要一个安慰的话。”她的脑袋略略歪过一点,眨了下眼,抬起手臂。
——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
“你这家伙……”许惩站在她面前,抬手撑住了前额。
什么时候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哥是什么人,轮得到你来安慰我?”他像在揶揄,语气却温柔,抬起手揉了下她被狂风吹乱的头发,带着柔软的,女孩子特有的体香。
许惩伸出手,将她松松揽进怀里。
乔方语的鼻尖碰到他胸膛,微硬的胸肌隔着潮湿的布料,轻微地磨蹭她的额角。
他大手搭在她背后,自后颈到蝴蝶骨下都仿佛滚过一层微微战栗的寒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