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画吧。对了,借我支笔。”许惩笑着朝她伸手,语气很好,“拜托了阿语。”
乔方语拿出自己的笔给他,也不去细思个中异样了。
她俯身修改画面,眼眸余光瞥见许惩解题的侧影。
侧眸沉静,肩背松弛,笔尖在他手里一转,写下一两句算式,就选定答案。
一连答了几道题,他抬起头,略微讶然对上她的眼。
“怎么了?”他语气温和,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耐,“这么快就画完了?”
乔方语摇摇头。
“需要我帮忙?”他站起身,“你直接喊我就行,不用担心打扰我。”
许惩在她手边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需要清洗的画具。
因为握着素描炭笔,她指尖上还有点黑,脏兮兮的,像是猫咪的小爪子。
“没有的。”她飞快地垂下头,“刚刚……在想事情。”
乔方语不敢把方才闪念的想法说出口,只能从身侧拾起一支笔,略显慌张地说:“你、你做题去吧。”
可许惩偏偏没走。
他松松站在她身侧,熟悉的海盐气息漫溢出来,笑声沉沉:“你怎么和刚刚那小同学一样。”
“还害羞呢?”
啪的一声。
炭笔落在地上。
“……”乔方语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她俯下身想要捡起那支笔。
但许惩比她动作更快。
他捡起炭笔,却故意不递给她,反倒趁机抓住了她的指尖。
她懵然想要抽回,却没能成功,反而将炭墨蹭了他满手。
乔方语瞬间慌神,许惩却懒洋洋松开手,将兜里的掌机抛进了她怀里。
热乎乎的一团。
他的游戏机是任天堂早年推出的典藏款,乔方语曾经在论坛上看数码爱好者涛过,据说非但价格不菲,甚至有国外藏家高价求购。
而这么个东西现在就被她握在手里。
运行过的后壁发热,熨帖地贴着她的皮肤。
这一次,同他短暂沾连后的暖意没有再消逝。
“拿着,给你暖暖。”许惩懒散地撑着膝盖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就像是做了一件再小、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一样。
仿佛他理所应当对她这样好。
乔方语垂下头,在指尖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里,慢慢勾勒着纸上的笔划。
方才,在漫长而转瞬的凝望里,她不敢言说的闪念是——
她想要,一直站在他身旁。
纵然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终点在何方。
她会因为某些最细微平淡的瞬间,而产生,想要交付一生的勇气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