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远连连称是,表示自己不会说话,心中却涌起一丝希望来。
他知道,冯举当初替赵都安办事,后来得女帝赏识。
那自己,若尽心竭力,是否也可以谋一个进身之阶?
“大人教训的极是,那若无事,小人这就先……回去?”许明远试探。
赵都安没吭声。
旁边,梨花堂老吏郑老九低沉笑了笑:
“你这翰林不懂事了。
不留下点抵押,若你回去后反水,该如何?”
说着,他笑呵呵拎过来一个箱子,打开。
里头赫然是全套的笔墨纸砚:
“许翰林,请吧,我念什么,你就写什么。
”
“……”许明远叹息一声,没有反抗,乖乖地跪在地上,借助灯笼的火光提笔:
“请说。
”
郑老九嘿了一声,摸出几张纸,先叮嘱了句:
“莫要耍花招,换你不常用的笔迹什么的。
我们这事先已拿到了你在翰林院写的一些公文,笔迹都有参照,若是对不上,你知道后果。
”
许明远彻底打消最后一丝侥幸,用自己真正的笔迹,认真抄写。
只是听了一半,他就愣住了。
郑老九所念的话语,赫然是与逆党通敌交流的句子。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写了这东西,若有二心,赵都安凭借着笔迹,就可以扣他一个通敌的大罪。
“写啊。
”
侯人猛狞笑,“怎么不动笔了?”
许明远再不敢犹豫,低头抄写。
连写了几封,最后甚至还写了一封向逆党投靠的“投名状”,用印泥按了手印。
等郑老九将东西收好,赵都安才慢悠悠道:
“可以了,夜色已深,许翰林且回去休息吧。
对了。
这浑身湿淋淋的……”
许明远失魂落魄道:
“是我喝醉了,走夜路不小心坠入河中所致,今晚不曾来过锦江堤。
”
“懂事。
”
赵都安挥挥手,命他离去,与此同时,鱼线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