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当年在岭南做县令的时候不懂,后来才知道,当地方官的,总有各种法子捞油水,能吃饱。
但京官不行!
京官挤在京城那池子里抢食,一个个胃口又大的吓人,怎么够?
京官吃不饱,那对地方官考核的时候,就不会留半点情面,地方官怕不怕?怎么能不怕?”
“莫说官,哪怕是寻常百姓,生病了请个郎中,都要封个红纸包,不为治好,也怕人家不高兴给你往坏了治。
”
“这是为了保乌纱帽,不寻座靠山,谁能安心?睡得安稳?
那想往上升官的呢?
更不用说,纯靠政绩,无人在京中给你说话,天子哪里知道你这一号人?”
孙孝准语速加快,一口气说出这许多。
话语可谓是直白至极,半点不做遮掩。
赵都安都怔了下。
倒不是意外这些内容。
而是诧异于,这知府是破罐子破摔?
还是怎么:
“孙府台,你……”
孙孝准一摆手,打断他:
“赵大人,你先听我说。
”
他后退两步,脸上有些自嘲:
“你肯定诧异我为什么说这些,没那么复杂,王楚生犯了事,人跑了,眼瞅着是找不回的。
那接下来这口锅谁来背?
肯定是要个有分量的人,才能交差,谁合适?
思来想去,就我最合适。
既是顶头上司,又没大家族做根基。
总归不能让高布政使和刘按察来背吧?既如此,我这个知府怕是也没几天可做,干脆便说明白些。
”
他深深吸了口气,近乎红着眼睛,盯着赵都安,说道:
“赵大人,我知道,你既然敢揭露身份,直接调兵过来,肯定已经掌握了些证据,没错,我的确拿过王楚生的孝敬,可谁没拿过?”
顿了顿,孙孝准突然躬身作揖,语气诚恳真挚:
“赵大人,不能查啊!
查下去,真就一发而不可收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