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垂眸,问道:“奶奶笑什么?”季淑摇头,将脸向着他胸前靠了靠,叹道:“没什么……”手本来放在自个儿身上,此刻探到楚昭胸前,手指摸了摸他的胸,隔着衣料,仍能察觉那熟悉的感觉。
楚昭却不言语,似乎也没察觉季淑的动作,季淑看了他一眼,看他一本正经,目视前方,面不改色的模样,忍不住又笑,喃喃道:“总算还有个实诚些的……”
楚昭人高腿长,走的好似极快,然而过了一刻钟还未下山,季淑起初还东张西望,后来就觉得他怀中很是舒服,索性就窝着不动,只叮嘱道:“快到山下时候将我放下。”楚昭道:“仆下明白。”
季淑歪头靠在他胸前,将眼睛闭上,阳光暖暖的,好似楚昭的身体也有几分暖,季淑打了个瞌睡,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到了山下,季淑醒来,楚昭将她小心放下,季淑单脚着地,另一只腿本能地屈起,怕疼,就靠在楚昭身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为何,脸上有些痒痒地,便伸手又抓了两把,疑心是桃花粉作祟,便回头看看满山红绯,山中那亭子若隐若现,可惜……叹了口气,小丫鬟扶着上了马车。
一行人驱车回府,季淑入内,先叫丫鬟把药箱子拿来,把腿上的伤处理了一下,又换了件衣裳,略定了定神。
春晓说道:“奶奶先前出府,爷来过一次……见奶奶不在,就走了。”季淑大为呕心,皱眉道:“他来干什么?你说我去哪了么?”
春晓说道:“奴婢只说奶奶去绯林寺外赏桃花了,爷就没出声走了。”
季淑哼道:“说不来了,又来,说不行了,又他…妈行了,这是个什么奇葩怪胎……”一瞬间恨不得破口大骂。
春晓又道:“另外,晚唱已经能起身了,跟暮归一块儿关在柴房内呢,奶奶要怎么发落他们?”
季淑想了会儿,说道:“去,把她们两个给我叫来。”
30。丁香:十年云外醉中身
晚唱同暮归跪在地上,季淑道:“可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你们两个?”
晚唱似是极怕的,身子微抖,看向暮归,不敢说话。暮归并不看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地面,道:“奶奶怎么罚都是应当的,暮归没有话说,只是,晚唱不过是听我唆使才做了错事,她本意是不想这么做的,也不想背叛奶奶,还请奶奶放过她,要打要卖,都让暮归一人承担。”
晚唱哆嗦叫道:“姐姐……”
季淑冷笑,道:“你倒是挺讲义气的,什么都让你担着?你想的倒美,要真的这样简单就能解决,那就没有所谓的‘株连九族’了!那些被株连的人,还什么都没做,如今晚唱是你的帮手,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暮归也知道自己理亏,无奈求道:“只求奶奶心慈,放了她这一遭,她什么也不懂……暮归诚心求奶奶了!”说着,就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季淑说道:“襁褓中的稚子什么都不懂,比她无辜多了,尚且枉死。你说这个,没用,错了就是错了。”
暮归掌不住,哭道:“求奶奶罚我就好了,放了她罢!”
晚唱蹭过来,拉住暮归的袖子,也哭道:“姐姐,别这样,我愿意跟姐姐一起受罚的,奶奶说的对,我错了就是错了,当时我要是多劝着姐姐点,也未必会闹成现在这样。”脸上的泪扑啦啦落下。
暮归道:“是我的错,你不是没劝过我,是我鬼迷心窍,一直逼着你才这样的,是我害了你。”两人执手,抱头痛哭。
季淑淡淡看着这一幕,此刻才笑道:“好一幕姐妹情深啊,看的我也有些感动……唉!心软了几分。”
暮归虽然在哭,却听的明白,当下含泪看向季淑,道:“奶奶、奶奶?”
季淑说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如此,好吧,暮归,你说要一个人承担,那我问你,我把你卖到妓寮里去,当个千人骑万人躺的妓…女,你也愿意一人承担?”
暮归瞪大眼睛,脸色发白,久久不语。
季淑笑道:“怎么,你不愿意?也是,你的确要想好了,倘若你要晚唱跟你一起受罚,还不至于这么惨的……决定了就不可以反悔了。”
晚唱看看季淑,又看暮归,叫道:“不行,当然不行!让我去,让我去吧!”
暮归一声不吭,任凭晚唱拉扯自己,片刻后才说道:“回奶奶的话,我……我愿意!”
身边的春晓夏知都面露惊讶之色,只不过兔死狐悲,虽然恨暮归同晚唱两个窝里反,不争气,但毕竟曾经朝夕相对,说不为她们有点儿难过,却是假的,只是不能表露出来。
季淑说道:“你真的愿意?”暮归点头,道:“晚唱从小跟着我,因此什么都听我的,我该当对她好些才是,却偏拉她做这种事,是我的罪魁祸首,我愿意担着,只求奶奶真个答应,别再追究她。”
季淑笑着摇头,不再说话。底下晚唱暮归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季淑拿捏什么心思。
季淑沉吟片刻,才又问道:“暮归,我有两件事不太明白,去当妓…女之前,你能否给我解释清楚一二?”
暮归此刻已经有些“视死如归”之意,便点头,说道:“奶奶请讲。”
季淑道:“第一,你为何对一个人说,只要我离开上官家,你就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