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斜倚在炕桌上的进忠一听这话骤然坐直了身子,他眸光一凛快速问道,“怎么回事?”
赵朗低声说道,“回进忠公公,魏贵人今儿前往长春宫给孝贤皇后上香,正遇到大阿哥。魏贵人到底是庶母,便在殿外等了一会儿。
谁知道正听到大阿哥在殿中低声咒骂孝贤皇后,说孝贤皇后害死他的额娘,如今正是恶有恶报!
魏贵人气不过,便冲进殿内斥责了大阿哥。可大阿哥却当着魏贵人的面儿,说孝贤皇后是假贤德,真虚伪。
害了宫中那么多孩子却装出一副慈母模样。老天让她痛失两个嫡子就是报应。
魏贵人气疯了,直接扇了大阿哥一耳光。又质问他是谁告诉他的。
大阿哥说是嘉贵妃娘娘告诉他的。嘉贵妃娘娘从前一直以孝贤皇后马首是瞻,怎么可能骗他。
魏贵人则质问大阿哥,若说孝贤皇后忌惮,那她忌惮的是哲悯皇贵妃还是大阿哥这个庶长子。
若是哲悯皇贵妃,她与孝贤皇后同为富察氏,本应守望相助。况且当年在潜邸,一为福晋,一为格格。孝贤皇后忌惮她什么?
若说是大阿哥这位庶长子,那为什么大阿哥如今还好好的活着?当年哲悯皇贵妃有孕,太医已明确疹出腹中子嗣为公主,孝贤皇后既能容下庶长子,又怎么容不下一个庶出公主?
若大阿哥只凭嘉贵妃一人之词就认定哲悯皇贵妃之死是孝贤皇后之过,若我今日说哲悯皇贵妃是她嘉贵妃害死的,今日不过是仗着孝贤皇后薨逝不会起来反驳,祸水东引罢了,大阿哥信是不信?
之后大阿哥便如五雷轰顶一般呆愣而去。
而魏贵人则跪在孝贤皇后牌位前失声痛哭,只说嘉贵妃竟然污蔑孝贤皇后,她必定要让嘉贵妃付出代价。”
进忠闻言眨了眨眼睛,随即噗嗤一笑,“看来日后这魏贵人倒要因孝贤皇后之故与嘉贵妃不死不休了。如此倒好,只叫她们闹吧,这后宫越是热闹,就越有意思。”
进忠摆了摆手,赵朗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容雅提起茶壶又给进忠倒了茶,“这魏贵人到是情深义重的。如今孝贤皇后丧期已过,皇上也开始召嫔妃侍寝,只冲着东巡回京这一路上,魏贵人伺候孝贤皇后兢兢业业,想必她就要平步青云了。”
进忠眯了眯眼睛,“之前我便吩咐赵朗盯过素练。倒是查出素练额娘曾患重病缠绵病榻,当时就是这嘉贵妃几次三番给了她因此拿回去救治额娘。
若说慧贤皇贵妃真有胆子背着孝贤皇后戕害子嗣我是不信她有那个头脑的。
因此这其中必定还有人在搅动风云,如今只看挑拨大阿哥这一件事,便知嘉贵妃心思深沉。
前几年有慧贤皇贵妃冲在前面,倒是叫她在背后蛰伏了几年。
如今她前面没人了,这害人的事,可不就得自己干了嘛!”
容雅想了想说道,“那魏贵人可不是个极聪明的,也不知道她与嘉贵妃对上有几分胜算。”
进忠笑着给容雅倒了杯茶,推至她面前,这才说道,“那咱们倒是可以推一把。只为着叫后宫热闹起来吧。”
容雅端起茶杯笑着说道,“也是,到底我也得了孝贤皇后不少赏赐,总不好鸟尽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