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既西倾,夜色作衬。
星野沉寂而广袤,过于稀疏的云让天空看起来有些寂寥。
柔软的白色大床上,一个玲珑的身影呜咽着翻了个身。
“嗯……”
曲乐翻身仰躺在床上,发出一声长哼。
……睡得好爽。
她大剌剌地伸出手,想伸个懒腰,但是手心猛然触及到柔软绵密的被褥,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就从朦胧中清醒了过来。
“卧槽。”这是哪?
她猛地一睁眼,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来。
曲乐恍惚地看了看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本来的衣服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很显身材的白色连衣裙。
修身的剪裁把曲乐的腰身勾勒得极其完美,她的长相本就英气冷艳,加之那双冷媚的眼,整个人带着一股精致的疏离感,穿上这一身白裙,倒有些别样的性感意味。
曲乐有些拘谨,她还从没穿过这种衣服。
她确认过安全后,收回目光,摸了摸自己还不是很清醒的脑袋,愤愤骂了一句:“操,白曜这个狗娘养的。”
要是白曜早一秒钟告诉她来人是赤枭,她也不至于要拉着他从断崖上跳下来,还顺着河道从山上一路漂流下来,差点淹死。
那个变态色魔死也就死了,她天生丽质大好青春,连床都没上过,死了多可惜。
曲乐在心里愤愤把白曜的八辈祖宗骂了一遍,接着抬眼环视了一圈屋内。
简约的卧室,面积不算大,家具和装修以白色为主,有一种禁欲感。
床头放着几本书,很整洁但不新,明显是被人经常翻看的。
曲乐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看了下,是全日文的,她看不懂。
书中央有一张薄薄的丝绸制细带,平整地夹在书页里,曲乐猜想这个大概是书签。
她突然间想起了陆浅。
陆浅也是这样的习惯,舍不得折书页、舍不得用书签,也用一根不会留痕迹的细线作标记,所以她看完的书都像没翻过的一样。
曲乐慢慢将书放回去,不禁疑惑,这到底是哪啊?
她踩着拖鞋下了床,顿了顿有些软麻的腿,只是跳个河而已,怎么感觉脚底下有点飘呢?
曲乐扶着墙走出房门,看到走廊的一瞬间,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夜幕下昏暗的长廊,从头到尾紧闭着的大门,把她的思绪一下子带回了跟白曜打架的那个晚上。
这不是扶桑大使馆吗?白曜把她带到这来的?
她顺着长廊,边想边走。
她只记得自己和白曜从河里上来之后,刚走了一阵就有些头晕,大概还有些着凉,然后就吐了,再然后……
曲乐奋力晃了晃脑袋,一点都不记得了。
一路走出大门,看到的人她都不认识,大抵都是白青会的手下。
直到走近后院,她才依稀看到远处有几个熟悉的人影。
月光打下成片的椴树荫中,赤枭、云起、竹下春正围在大石桌前,桌上摆着一堆空酒瓶和赌博用具。
云起单脚踩在石凳上,意气风发地摇着骰子,竹下春在一旁盯得认真,嘴里念念叨叨,赤枭双手环胸,也专注地盯着骰子筒。
看样子几个人玩得很是尽兴。
云起啪地一声将骰子筒扣在桌上,朝着二人兴味一笑,“庄家怎么说?”
“劈!”